怪人伸了個懶腰,伸手從衣襟裡掏出一條血肉淋漓的胳膊:“諾,在我這兒呢!”
那條胳膊已是皮潰肉爛,上面竟布滿了深深的咬痕,史念翎只看了一眼,便“哇”地一聲嘔吐起來,方阿牛和黃暘也是惡心地直皺眉頭,莫鐵鑫上前一步,怒瞪著那怪人:“你到底是何方邪徒?居然……生吃人肉?!”
怪人大笑道:“你們這幫孤陋寡聞之輩,何曾知道人肉的妙處?本草綱目記載,人肉可預治瘵疾,乃是一味藥材!殺活人取其肉是違法惡行,當償其命,可我吃的是已死之人的肉,又何罪之有?”
莫鐵鑫道:“饒你花言巧語,我只是不信!說,你到底是誰?”
怪人收起殘臂,笑道:“鄙人姓單,至於名號,連我自己也忘卻了!倒是有些愚昧鄉民,當我懸壺濟世、治病救人,稱我為‘單神醫’,嘿嘿,我只不過是忌諱有人患病罷了,所以就自取一號,為‘忌患’,神醫二字,卻是斷斷不敢當的!”
莫鐵鑫驚異地瞪大眼睛:“什麼?你就是忌患先生?”
怪人道:“不過,在下正是單忌患,如假包換,絕不欺瞞!”
莫鐵鑫欣喜若狂,急忙一躬到底:“莫某有眼無珠,不識忌患先生真面,還望海涵!”單忌患急忙攙住莫鐵鑫,道:“莫幫主乃是聞名天下的大英雄、大豪傑,我只是個粗通岐黃之術的無名之輩,當不起如此大禮。”
莫鐵鑫道:“忌患先生何必過謙呢?這些年您走南闖北,治好多少百姓?如此無量功德,如何能是無名之輩?今日忌患先生到此,我想,治癒方兄弟的頑疾定是有望了!”
方阿牛聽了莫、單二人對話,有些一頭霧水,便問黃暘道:“黃壇主,這位忌患先生很有名嗎?”黃暘答道:“是的,這位忌患先生的確很有名,不過據說他天生患有奇疾,受不得南方的濕熱氣候,所以都在氣候幹燥的北方活動,因此名氣也就限於黃河以北之範圍。史女俠您久居長江以南,不知道他也是正常。”
頓了一頓,黃暘又道:“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忌患先生為了治好自己的奇疾,飽覽天下醫書,結果自身的奇疾未能醫好,卻習得一身精妙的岐黃之術。他生性淡泊名利,不愛榮華富貴,若遇到身患重病之人,定要將其醫好,而且絕不主動索取費用,更不討價還價,病人願給多少,他便接受多少,便是不給,他也無話,便是贈予百金,他也笑納。因此亦有人稱他為‘怪醫’。”
史念翎道:“聽黃壇主之言,這位忌患先生也稱得上是一大奇人。對了,他既精通醫術,我們何不請他為阿牛醫治七龍斷魂散之毒?”
黃暘笑道:“莫幫主正有此意,方兄弟的毒,若蒙忌患先生出手,想必有七成治癒可能。”
果然,莫鐵鑫和單忌患寒暄了一陣,道:“忌患先生既蒞臨敝處,莫某有一不情之請,還望忌患先生應承。”單忌患道:“豈敢,豈敢!莫幫主有何要求,但說無妨。只要單某力所能及,必不負莫幫主之重託!”
莫鐵鑫將單忌患引到方阿牛面前,單忌患只看了方阿牛一眼,便皺緊了眉頭,默唸道:“棘手,棘手!敢問方少俠子時是否遭受過寒毒噬骨之苦?”在場眾人俱吃了一驚,他們雖知單忌患醫術高明,但也未料到竟高到如此地步,只不過看了看方阿牛的面色,便看出他曾經出現的症狀!史念翎當即收起輕視之心,款款施禮:“忌患先生,還望救阿牛一救!”
單忌患並未答話,而是上前一步,伸出三根手指為方少俠搭了搭脈,然後沉吟片刻,才搖頭道:“並非忌患不救,若是方少俠只中了‘七龍斷魂散’之毒,我還有法施救。但是方少俠同時又中了那至剛至陽的烈焰掌,其五髒六腑、奇經八脈已俱遭大損。若是強行解毒,烈焰掌力將會瘋狂反噬,頃刻間便奪了方少俠性命!”
莫鐵鑫介面道:“那若是先化解烈焰掌力呢?”
單忌患苦笑道:“忌患鬥膽直言,使烈焰掌那人,其內功震古爍今,絕不在莫幫主之下,是也不是?”
莫鐵鑫道:“正是,使烈焰掌的那蠻邦狂徒,內功十分強勁,跟我可謂是旗鼓相當!若非他外功不佳,我和他之間,必有一場慘烈的死鬥!”
單忌患道:“若是想治好方少俠身上的痼疾,需得先用湯藥抑住七龍斷魂散之毒,然後再找一個內功勝過那蠻邦狂徒至少三成的高手,往方少俠體內輸送真氣,再輔以針灸艾炙,慢慢地化解烈焰掌力,化掉一分掌力,便再加一劑湯藥,消除一份寒毒。這個過程十分漫長,至少要持續三個月之久,而且無比兇險,無論是醫者,還是那位助力的高手,都需萬分小心,稍有不慎,三人便共赴黃泉!”
聽單忌患說完,所有人的目光都黯淡下去,且不說這個方法究竟有沒有效,但是那個內功勝過祝融焱至少三成的高手,就無從尋找。莫鐵鑫的內功已經足以位列天下前五之列,其餘如少林永玉大師等享譽多年的絕頂高手,也不過略勝莫鐵鑫半籌而已!
突然間,史念翎眼睛一亮,道:“還有一個高手!他也許能夠勝任……”
此時,莫鐵鑫似乎也想到了什麼,他望向史念翎,道:“史女俠,我也想到了一個人!”
“蕭——千——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