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他居然受了內傷!”莫鐵鑫暗叫不妙,一把將黑衣人扛到肩上,隨手兩掌擊斃幾名清軍,隨後向城門奔去——若是空手,莫鐵鑫自然會翻越城牆逃走,可此時負重一人,他著實沒有十成把握,只好硬闖城門了。所幸城門並無士卒,莫鐵鑫運足內力,雙掌齊發,兩扇厚重的信陽城門,竟生生被他擊成四截!莫鐵鑫負著黑影人,闖出信陽,回首大喝一聲:“誰人敢追,有如此門!”這聲斷喝,直震得鰲拜等人耳膜嗡嗡作響,眾清兵面面相覷,再無一人膽敢追出來。
……
逃離信陽之後,莫鐵鑫沿著路途中丐幫兄弟留下的記號,很快便與丐幫殘存的兄弟們會合了,聽到吳垠老幫主已壯烈犧牲,莫鐵鑫不由悲從中來,嚎啕大哭了一場,幾乎昏厥過去,在眾兄弟的勸慰下,這才緩過心神。
“幫主,這位小兄弟是……”一名丐幫弟子指著由莫鐵鑫帶來的一直尚在昏迷之中的黑影人問道。莫鐵鑫便將前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當丐幫眾弟子聽了那黑影人通神的劍法之後,各自露出驚異的神色,其中一個年歲較大,閱歷很多的老乞丐說道:“莫幫主,你所說的劍法我雖然前所未聞,但依稀可以感覺出它暗合道家經典,很有武當派的風範,莫非這位小兄弟竟是武當派的傳人?”
“有可能,武當派和黃庭觀同屬道家門派,同氣連枝;又分屬兩湖,相距甚近。若是武當傳人,營救黃庭觀之人,也是理所當然!”莫鐵鑫頷首道,“只可惜這小兄弟內力極差,與清狗一番激戰,體內真氣大為消耗,心肺也略微受損。雖然身體無礙,一時半會兒卻醒不過來,不然的話,倒是可以問個明白。”
那名老乞丐笑道:“幫主忘了,咱們丐幫有‘蛇膽補氣丹’,乃是療傷聖藥,給這小兄弟服上一丸,只需睡上一夜,明早便好了!”
……
蛇膽補氣丹果然神效非凡,只過了一夜,黑影人便已平複如常,並蘇醒過來。
“小兄弟,你終於醒了!”莫鐵鑫一直守在黑影人身邊,見他醒來,面色也恢複如常,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黑影人支起身子,四下望了望,問道:“我這是在什麼地方?那些滿清韃子呢?”莫鐵鑫道:“小兄弟,這是我丐幫的一處分舵,極為隱蔽,滿清韃子找不到這兒來。”黑影人又問道:“那——黃庭觀的清塵師太怎麼樣了,是不是已經脫離險境了?”
莫鐵鑫笑道:“小兄弟且放寬心!清塵師太一路上有‘踏海飛鴻’呂川和‘玉笛仙’史念翎保護,現下應該已平安返回黃庭觀了。”
黑影人這才長籲一口氣,莫鐵鑫又道:“小兄弟,在下丐幫新任幫主莫鐵鑫,還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相煩賜告。”
黑影人答道:“我姓方,沒有名字,大家都叫我阿牛。”
“方阿牛?”莫鐵鑫乍聽之下,還以為對方不願意透露自己真實姓名,但是再細看黑影人,只見他濃眉大眼,膚色黝黑,一雙眼睛顯得憨直樸素,並不是個心懷城府之人,倒像個山野農家少年,心中便也釋然了,又問了一句:“昨日莫某與方兄弟並肩作戰,對方兄弟所使劍法甚是敬服,鬥膽問一問方兄弟師承何處?”
方阿牛苦笑道:“我在黃庭觀學了兩年粗淺功夫,卻也沒學到什麼,我的劍法,是我自己胡亂創出來的。倒讓莫兄見笑了。”
短短幾句,卻令莫鐵鑫心中大為震驚。一是他沒料到方阿牛竟是黃庭觀出身,二是他想到那通神的劍法竟是方阿牛胡亂創出來的!莫鐵鑫一直認為這劍法應是一位不世出的高人所創,然後傳給方阿牛的,結果卻猜錯了!
“這個小子……天賦極佳啊!”莫鐵鑫暗暗贊嘆道。
……
“黃天在上,後土為證!我莫鐵鑫方阿牛)今日與方阿牛莫鐵鑫)結為異姓兄弟,雖非親骨肉,但比骨肉親!從今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違此誓,天誅地滅!”
煙波浩渺的淮河岸邊,莫鐵鑫和方阿牛立了香案,飲了血酒,互相結為異姓兄弟。
“莫大哥,我是時候回黃庭觀去了,雖然我的武功並非黃庭觀所教,但清玄師太於我有再生之恩,經歷信陽激戰後,清廷勢必將天下武林各門各派視為眼中釘肉中刺,黃庭觀實力不及其他門派雄厚,我理應回去護衛。”方阿牛整理好行裝,向莫鐵鑫辭行。
莫鐵鑫點點頭:“兄弟說的是,大哥就不留你了,不過,大哥有一件東西要送給你。”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本裝訂整齊的薄薄書冊,說道,“兄弟,你劍法通神自不必說,可惜你內力根基實在太淺,若是面對普通武者,自然勢不可擋,可一旦面對絕頂高手,劍法再強只怕也是勝少負多,這本書是愚兄多年來的內功心得,你看上一看,想必會略有裨益。”
方阿牛接過書冊,抑不住臉上的激動之情:“如此重禮,小弟如何報答大哥?!”
莫鐵鑫粲然一笑:“兄弟間何必言謝呢?到時候你我二人並肩作戰,你多殺幾個滿清韃子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