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全志龍那對自己作品無可無不可的態度進一步取信了楊賢朔,他倒是對全志龍得躁鬱症的事實又信了幾分。
最後一件衣服收好放進了衣櫃裡,全志龍滿足地長嘆一口氣,把自己摔到了柔軟的床鋪上。
相較於那間出道前住的練習生宿舍,全志龍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看著頭頂的天花板,反倒湧上了一種不習慣。
當真的跟yg解約成功,按照他所預想的那樣走上了一條完全不同的路,他接下來所面臨的完全陌生的一切,又會是什麼呢?
全志龍拿起剛才扔到枕頭邊的手機,在通訊錄裡找到了東永裴的號碼,現在事情已成定局,他可以不用再擔心牽連永裴了。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全志龍合上老式的翻蓋手機,皺著眉頭盤腿坐起來。
現在不是練習的時間,按理說他們應該剛回到宿舍才對。
在睡前看一看手機的未接來電或留言,這是東永裴的習慣,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關機?
全志龍重新穿上剛才被他甩落在地上的拖鞋,拿著手機走出了臥室,到了全達美的房間外,敲了敲門。
“誰?”全達美穿著睡衣開啟了房門,看見全志龍那張跟自己相似度極高的臉沒好氣地問,“幹什麼?”
這個時候的姐姐果然還是很討厭。
全志龍道:“借我手機打個電話。”
“給誰?”全達美沒等回答就準備關門,“不借。”
她還想跟男朋友發簡訊呢,手機借給這臭小子他再看見什麼不該看的東西告訴爸媽怎麼辦?
“我當你面打電話。”全志龍猜出了她的顧慮,好聲好氣解釋,“我們全家只有你的電話號碼公司沒有登記過,我有事想找永裴。”
既然聽著像正經事,全達美到底還是又把門拉開:“進來說話。”
青春期的青少年總是格外注重隱私,哪怕全志龍心理年齡已經過了青春期,他在家的時候也是關著房門睡覺的。
只不過姐姐此刻彷彿秘密活動接頭一樣的做派還是很搞笑就對了。
不出意外,用全達美的手機打過去,東永裴那邊還是關機狀態。
全志龍把手機還給全達美,在出門前又被她叫住了。
“怎麼突然不出道了?”全達美問,“你是真的得了躁鬱症嗎?”
如果是真的生了那種病,爸媽應該比現在焦慮一萬倍才是吧。
全志龍的指尖搭在門把手上:“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是你姐,關心你啊。”全達美理直氣壯地雙手抄在胸前,“明明你在很小的時候就說自己有多喜歡音樂,連s,,都待過,後來在yg忙到連家都不怎麼回,怎麼突然就得躁鬱症了?是那些混小子欺負你嗎?”
全志龍笑了:“所以你打算叫你的男朋友幫我去揍人嗎?”
“該揍的為什麼不揍?”全達美目露兇光,“不是吧,真的被欺負了?”
“沒有。”全志龍擺擺手,就算練習生中會有霸淩事件,但在yg裡,被霸淩的那個人永遠不會是他。
全達美倒吸一口涼氣:“不會是你們公司社長叫你去做什麼事吧?”
他怎麼不記得自己姐姐青春期時有這麼中二?
全志龍憋著笑:“沒有。只是發現,我的夢想在yg無法實現,不能自由地做我想要做的音樂而已。”
“嚇死我了。”全達美的電腦上瀏覽記錄都是躁鬱症患者的臨床表現以及醫療方法,“臭小子,以後有這種事提前跟姐姐打聲招呼啊,真是的。”
他的本意是不想讓家人過度擔心,全志龍輕描淡寫道:“也不是完全沒事。你身邊總不會有人問你這件事吧?”
“呀,你以為你很紅嗎?”全達美實在受不了這小子的自戀模樣,“誰還會跑過來問我,全志龍到底是不是真的得躁鬱症啊?我身邊的朋友又不認識你,就算有人知道我弟弟在做練習生,但現在大韓民國的練習生跟海裡的水似的,哪有人那麼八卦天天盯著yg門口看誰因為什麼原因被解約了啊?”
全志龍噗嗤一聲笑了。
真懷唸啊,他從前的透明人時光。
家人還沒有因為他藝人的身份生活受到影響。
也不用因為那些無孔不入的私生飯擔驚受怕。
“如果永裴給你回電話記得告訴我。”他對著姐姐揮了揮手,用全達美最討厭的那種語調,以很欠扁的姿態離開了她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