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一回到住處就把事情理一下,直覺告訴她,或許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最詭異的就是羅美霞的態度,哪怕她當年摯愛宋琛,也不至於如此對待蘇沫。
她打聽了很多關於蘇沫的事情,發現毫無破綻。也許真是她多想了,憑蘇家的能力怎麼可能把自己的孩子給弄丟了。
段晴驕聽她說了之後卻臉色蒼白,好像聽到了鬼故事。
宋雪給她拿了杯水:“別這樣,我只是懷疑,懷疑宋琛是蘇家的娃,書上不是說如果自己家的娃不在了,媽媽會特別傷心,所以,我猜測……”
“你猜測是你媽媽把人家娃偷了,帶回了家裡自己養?”段晴驕打斷了她的說話,一臉很無語的神色。宋雪不大明白她為什麼這樣,不過她還真是聰明,自己想了這麼久,她一下就通了。
“你說,要是蘇家知道宋琛的事情會不會……”她又開始害怕起來,蘇家肯定不會放過她,羅美霞一個鄉村農婦都不能忍受,更何況蘇家這樣的大家庭。
段晴驕默默看著她擔憂,她平時很聰明,一到自己身上就開始犯糊塗,如果宋雪說的是真的,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她的視線落在宋雪身上,忽然問:“你是什麼血型的?”
宋雪奇怪,但還是老實說:“我不知道,你不會也對星座血型感興趣吧?”
最近公司裡的人總是在討論血型和星座,說某一個公司只要a型血的員工,討論起來沒完沒了。
段晴驕有點想撞牆,但還是忍住了,畢竟她們還是有區別的。
“你……”她開始不好開口詢問宋雪,有關於宋琛的死,剛才宋雪跟她說,只說了一個大概,大抵那就是她的底線。
每個人都有一個底線,宋雪不願意去提及,那個地方一定裝著她的懦弱和傷痛。
宋雪明白段晴驕想問什麼,事到如今她還有什麼好遮掩的,就算遮掩,總有一天還是浮出水面,她曾經很怕秦息知道這件事,害怕他因此離開她,但是,他沒有。他教會了她如何去面對,過去的事情已然發生,逃避不是唯一的選擇。你越是逃避,它越是如影隨形。像一團黑霧越滾越大,吞沒本身。
“就這樣?”段晴驕沒有想到事情那樣的,聽得出宋雪對宋琛有很深厚的感情,她語氣濃鬱著悲傷,那一切的往事就像深淵一樣,她杵在漩渦之中。
“嗯。”宋雪點頭,就是那樣,當時的她就是那樣一個人,不顧自己的姐姐,只會跌坐在地上的人,懦弱又可恨。
“你是沒有及時叫大人,但這不是你的錯。你還是個孩子,你受到了驚嚇,所以……”段晴驕試圖開導她。誰料宋雪卻苦笑著說:“不是的,不是的,我……”她只能沉默,她是有罪的,有些事情不是因為是孩子就可以擺脫罪責,也許你可以擺脫法律,你卻擺脫不了道德,你擺脫了道德,你擺脫不了自己。
“好吧。”段晴驕放棄了,有時候宋雪非常固執,但也就見過兩次,一次是她心裡的那個人,一次就是此刻,固執都不能完全形容,她已經偏執,瘋狂。
她不會說什麼,人的一生總有那麼幾個時刻,如果那種時刻都沒有,那才是白來一遭了。
“不要難受了,你還有其他事情要做,不是嗎?”段晴驕扯了其他話題來說。
宋雪點頭,她的確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她得幫助宋淺和文修,她拜訪了宋淺以前的阿姨,發現她過得只是表面的風光,她其實很孤獨,孤獨到一個人說話。
“休息吧,驕驕,晚安!”宋雪起身跟段晴驕道別。
段晴驕不說話,看著她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