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命賤。”秦息也扯出一個牽強的微笑,吐了那麼久還是有些難受。
宋雪很嚴肅的說:“才不是。”
秦息怔了一下,繼而莞爾一笑。
兩人休息了一會兒,找了附近的一家賓館開了房間,宋雪還差一些沒有成年,用的秦息的身份證,老闆聽宋雪一口鄉音又老老實實也就沒有那麼嚴格。
放好了東西,秦息靠著床躺著,內心很是不舒服,明明是跟她回來看看舊物,想不到自己這般脆弱,被暈車弄得天昏地暗,自己早就吃過藥了,奈何吃多了似乎沒有多大效果了。
宋雪看向窗外,景色依舊很美,不遠處的山上開著各色野菊花,過往她曾經和宋琛一起採摘過,這花朵可以繞成很漂亮的涼帽,小朋友們都很是喜歡。這也是她唯一比宋琛做的好的一樣事情,她編制的涼帽緊實且美觀,宋琛就是太過追求花朵鮮豔導致整體不大好看。
看她出神,秦息嘴巴微微動了一下,最後有梗了下去。
這個季節大概是有雞樅的吧,宋雪想。她側眼看了看秦息,他還是很虛弱,她心裡很是難過,早知道就自己回來了,不過內心深處還是渴望他和她一起。她想讓他看看自己曾經生長過的地方,看看她看過的景色,走一走她喜歡的地方。彷彿這樣才算是圓滿般。
或許以後,她也將不再歸來,但日後回憶起這個地方定然不盡是心酸與疼痛。
蓮花湖的荷花應該開了,秦息喜歡蓮花的味道,她就帶他去走走,去嗅一下那天然的香氣,他一定會開心吧,她在猜測他會笑得燦爛還是輕笑,無論是哪一種都是攝人心魄,就像小時候看過的狐貍精書生的故事,他顯然不是書生。
瞧她笑了,秦息忍不住問:“我這麼難受,你還笑得出來。”他語氣裡有絲絲的抱怨,卻沒有一絲責備,那有些生氣的小表情看起來竟透著幾分寵溺的意味。
一瞬間,又難過了起來,她小聲問:“要不要去醫院看看,附近有診所。”如果沒有記錯這附近應該有一個私人診所,曾經是四五個村子唯一的救命之所。
“不去。”秦息一聽醫院耳根子麻,立馬拒絕。上次大概是意外吧,送她去醫院。他垂下眼,長長的睫毛覆蓋,看不透眸色,他討厭醫院,一片白色,裹走期盼。
他還記得那一塊白色的布,幹幹淨淨的鋪在那個清瘦的人身上,他立在一邊,哭得發不出聲。隔了兩天,他終於看到一個女人踩著高跟鞋來了,只是匆匆一瞥,就離開了,至始至終沒有看他一眼,沒有認真看過一眼。
“吶,你不會拋棄我吧。”像是無意又像是滿含希冀。
宋雪一怔,看向秦息,許久,她笑笑,說:“不會,永遠。”
秦息抬眸,他眸光並未明朗。半響,他又低下腦袋:“你猶豫了。”
宋雪覺得這是欲加之罪,她並未猶豫,只是人的一生很是漫長,總要思索一下,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她覺得她有的。後來掙紮著走了好久,才發覺終是低估了命運。命運從來就是不按套路出牌的,或者說它是固定的,只不過抽牌順序是亂的。
“不是,從未。”她說得斬釘截鐵,不容置喙。那堅定的目光,似乎用盡了平生勇氣。
秦息能夠想象到,他靠了過來,拉過她的手,覆在他的臉頰上,輕聲呢喃:“相信你了。”他臉頰的溫度與宋雪掌心的溫度融合,生出另外一種不一樣的情愫。
宋雪伸出另外一隻手摸了摸他的腦袋,笑靨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