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夥後,楊嵋騎車送佟枼回家,其他人都是坐公交或者地鐵。
宋雪一個人走著,一路走一路看著路標,每每拐角她都會看一看那流動的螢幕,似乎想從裡面找到些什麼。
回到家就聽爺爺說周爺爺約了他去其他城市避暑,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宋雪,宋雪輕聲說:“我在那書上聽說那兒空氣質量很好。”
爺爺點了點頭,吩咐楊阿姨要按時做飯菜。楊阿姨點點頭,卻很不捨,不過最後什麼也沒有說。就這樣,第二日爺爺就去了其他城市。
楊阿姨準時來做飯,不過很少留下來吃飯了。聽她說是因為親戚家生了個小孩沒有人照顧,她幫忙看著。楊阿姨似乎沒有其他親人,宋雪也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悅,更別提反駁。
六月是纏綿的雨季,帶著很多小女生的情緒。
蘇蕊又在發呆,佟枼實在看不下去,操起一本書砸向她的腦袋。
“思春呢你。”
蘇蕊不耐煩的推開她的書本,然後沒精打採的說起了她的經歷可能是因為跟雨天有關,宋雪聽得格外仔細。
事情大約發生在收假之後的第一天。那日也是一個雨天,雨不是很大,蘇蕊因為沒有帶校牌被罰站在校門口思過半小時。忽然校門口走進來一個人,那人也沒有撐傘,步子大而迅速,他匆匆跑了進來,被執勤的老師抓到,提著衣領放在了蘇蕊對面五米遠的位置。
蘇蕊忍不住偷笑,並低聲說了一句笨蛋,都快遲到一節課不如裝病請假。
對方警覺的抬起頭,看著她,她是驚懼中帶著驚喜,那男孩子長得秀氣,一雙黑色的眸子深邃惹眼,帶著絲絲威懾力,和雨水一般,整個人清清冷冷,長得消暑。
蘇蕊理虧,只是低垂著腦袋不敢去看對方。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執勤老師跟那男孩說了幾句就把他給放了,對於蘇蕊而言,這怎麼能忍。遲到這麼長時間,難道是牽哪個老爺爺過了馬路,還是拾到一分錢交給警察叔叔,這什麼年代了,早就不興了。
“喂,他是什麼鬼玩意怎麼就這麼走了?”
執勤老師錯愕的看著她,然後一臉嚴肅的說:“目無尊長,繼續站著!”
“哎,不是呀,這不公平,大大的不公平。我的人權呢,法律呢?”
執勤老師回過頭,認真的看著她,好一會兒,然後一本正經的說:“這裡是學校,學校用的是校規。”
“那他遲到了。”蘇蕊指著那個遠去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齒,簡直是斯文敗類。
執勤老師卻悠悠的說:“人家是新來的實習教師,大學生。”
蘇蕊一臉挫敗,目瞪口呆的盯著那個已經沒有人影的地方,遲遲回不過神來。
一直到現在,她再也沒見過那個男孩,還老是做夢,夢到那雙眼睛,還不停的笑她蠢,說是思春,還不如是說是得了恐懼症。
蘇蕊長嘆一聲,然後拍了拍胸口說:“妖孽呀,造孽!莫讓我捉到,看我金剛杵一棍子敲死你。再回家請姥姥給你念經七七四十九。”
“你不是唯物主義者嗎?”胡桃轉過身,一臉好奇。
蘇蕊幹咳兩聲,嚴肅道:“我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但那個人絕對是妖孽。”
“也就是說,他是個例外?”胡桃意味深長的點點頭,一副我明瞭其中奧妙的表情。
“也不是,關鍵是我不認識他,也見不著,我就只能這般詛咒他了呀。”蘇蕊趕緊辯解。
胡桃挑眉,然後不緩不慢的說:“那你幹脆畫個小人用針戳他,然後詛咒他出門被車撞,撞了還被撞,被撞了要死不活,司機還逃逸......”
“住嘴,你個毒婦!”蘇蕊眉頭緊蹙,想不到胡桃這麼毒的,不就是一點芝麻大破事至於詛咒別人那麼惡毒,做噩夢也不是人家的錯,畢竟夢是自己做的呀。
“對,不行。”宋雪難得的跟蘇蕊一路。
胡桃看了點宋雪,然後笑了,這表情也太認真了,她不過就是逗弄一下蘇蕊而已,再說了,詛咒這種東西壓根沒有譜,要是真行,這世界早亂套了。
“聽聽就算了,她們就嘴巴上的利索。”佟枼說完咬著自動鉛筆,看著筆記。
蘇蕊白了她一眼,然後一把把她的自動鉛筆奪了過來。“你是不是沒吃飽呀?”
“嗯。”佟枼剛吃了兩個餅子,她竟也大言不慚的點點頭。還說:“最近虛耗,你也不送幾只老母雞來給我補補。”
蘇蕊一副承讓的表情,然後把筆放進她手裡:“繼續,繼續。”
她側著臉,那臉輪廓十分清晰,卻又柔和,她的睫毛有些密集,還微微往上翹,寬窄適合的雙眼皮下是一雙黑溜溜的靈動大眼睛。宋雪覺得蘇蕊其實長得好看,只不過她屬於不能說話的美女,她一說話,感覺有點怪怪的。不倫不類?宋雪腦海中浮現這麼個詞兒。
她想起秦息來,他的睫毛也是密集上翹,比蘇蕊的還要長許多,他的眼睛也是雙眼皮,靠眼角位置稍微窄一些,有些瑞鳳眼的趨勢。
馬上就要高考了,他是不是很緊張?宋雪一想到這件事心就有些不安寧,總是浮現自殺的情景來,仿若她真的看見過一般。
這麼想著就沒有閑工夫去聽他們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