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喜仁:“她又不喜歡我。”
謝星懷沉默了。
要說謝喜仁馬上也是個成年的小姑娘了,可謝星懷看她主動收拾家務卻覺得很新鮮。
這小孩兒好像真的要長大了。
沒一會兒謝喜仁坐過來,把切好的水果放在桌子上,扭頭問謝星懷:“你就不怕我真的被他們帶壞嗎?”
謝喜仁從小跟謝照接觸得少,跟謝陳思卻是來往很密切,她拿謝陳思當親姐姐,所以謝陳思說的很多事情她都當聖旨,所謂的穿衣風格和減肥塑體也不過是謝陳思有意無意分享給她的“潮流”,謝陳思當然也不敢太明目張當,可謝喜仁正逢叛逆期,越是直截了當的傳輸她越是不在意,越是藏著掖著的她越好奇。
至於鄒曹榮,則是給她灌輸一些謝家重男輕女的思想,讓謝喜仁討厭謝家的長輩,遠離謝家的長輩,從而被謝家棄掉。
可從前她執拗,沒意識到倘若謝家真的重男輕女,謝陳思又怎麼會有今天的地位呢。
這一切,不過是謝陳思生怕謝喜仁和謝星懷聯手爭奪家産的手段罷了。
按理說,謝家分什麼還輪不到謝陳思,畢竟謝陳思只是謝老爺子兄弟的子女,算起來,只能是謝家的旁系,可謝星懷頭頂上還有一個謝照。謝照不方便接近謝喜仁,便許給謝陳思些什麼,讓她做自己的爪牙。
這些,謝星懷都知道。
他從未告訴過謝喜仁,是因為……
“說起來有點倒牙,”謝星懷笑了笑,隨後看著謝喜仁,說得無比認真,“但我相信你。”
“你是大姑的女兒,我媽跟大姑情同手足,我一直覺得她們兩個是全天下最聰明的女人,生出來的女兒自然也不差。”
更何況,他雖然從來沒有直言告訴過謝喜仁。
但卻從來沒有真的離開過她身邊半寸。
“真可惜,我已經忘了她們長什麼樣了。”謝喜仁聲音很小地說了句。
謝喜仁大概沒有說謊。
因為大姑和大姑父以及謝星懷的親媽走得很早,那年別說謝喜仁,謝星懷都沒多大。
“小哥,”謝喜仁看向謝星懷,“那件事真的沒有……”
謝喜仁沒有說下去。
但是謝星懷很清楚她要問的是什麼,他回答說:“是的,沒有,沒有任何人為因素,只是一場意外。”
大雨,高速,疲勞駕駛的大貨車司機,當場斃命的一車四人,包括司機,保羅的前妻,陳江的親生母親。
那次事發,圈內眾說紛紜,沒有敢相信這麼大的事情只是一場意外。
可事與願違,那就是一個極為普通又倒黴的意外。
而他和謝喜仁,就是一對倒黴孩子。
“行了,聊聊你吧,”謝星懷一伸長腿,身子往後一靠,“聽說你要出國?學金融?”
謝喜仁回答得很幹脆,“是的。”
謝星懷看著她,“想好了?”
謝喜仁仍舊篤定,“嗯。”
數秒過去,謝星懷沒說什麼,只笑了下,也很幹脆,“行,祝福。”
謝喜仁猶豫了下,問:“你會幫我嗎?小哥。”
謝星懷搖頭。
謝喜仁:“為什麼?”
謝星懷移開目光,看向窗外。
近日天氣好,早晚已有秋風裹攜,園裡卻還是春日的翠綠。
他眯著眼,回答說:“我不喜歡。”
“這世界上有人愛財,有人追名,有人圖利,我就樂意,”謝星懷想起什麼,笑了,“我就樂意,爬個山,創個業,碰見個美人,再博她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