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工作沒了,但是補償還算可觀,再加上此刻已經在家裡躺下,所以虞西此刻還算踏實。
她先回了陳擇西一句:【白天在開車。】
然後又從相簿翻找照片。
這一開啟相簿,最新入目的先是謝星懷。
謝星懷長得真的蠻顯小的,五官立體,甚至算得上漂亮,面板很白,眼睛亮亮,唇色有點偏淡粉色,渾身上下一點班味兒也沒有。
雖然他一米八,又穿了一身黑,但虞西卻覺得他很像一隻白比熊。
虞西又往前面翻了幾張。
每一張謝星懷眼睛都亮亮的,有時候虞西都會因為他的存在而無視他身後初升的太陽。
他太燦爛了。
如果她繼續在這個公司上班的話,虞西想她大概永遠也無法擁有一雙可以豔壓新陽的眼睛。
如果回鹿城呢?
虞西盯著手機,眼前閃過很多個和陳擇西吃飯的場景。
他們也一起在週末出去短途旅行過,只不過兩個人總是很懶,每次就點個外賣,隨便在酒店看電影,除了剛談戀愛那段時間還能一起在電影夾縫中親吻擁抱,其他大多數時間都是各忙各的,像是搭夥兒出差的。
可盡管如此,在她貧瘠又乏味的至此人生裡,和陳擇西在一起的日常回憶依然顯得沉甸甸的。
她捨不得完全拋棄掉。
【辛苦了,怎麼忽然自己一個人去爬山啊,多無聊。】
很意外地,虞西在陳擇西的字裡行間又捕捉到了之前短暫消失的關懷和親暱。
陳擇西待虞西冷漠的時候虞西滿心都較著勁,他重新給予她溫柔鄉,她忽然就有些繃不住,眼淚一下子從眼角滑落。
她側著身躺著,眼淚在鼻樑窩堆積,又如懸崖邊緣的碎石滾落。
她吸了吸鼻子,沒有再繼續看相簿。
陳擇西忽然撥來視訊通話,虞西猶豫了下,還是接通了。
鏡頭裡,陳擇西已經躺下,他的房間只開了一盞床頭燈,光線昏黃,照得他面孔柔軟,虞西忍不住眼睛變紅。
“累了吧。”陳擇西笑著問。
虞西悶悶“嗯”了一聲,她感覺自己心裡承載著一池滾水,水底翻滾沸騰,水面卻只是偶爾冒出幾顆小泡,從而使得水下又厚又悶。
壓得她渾身難受。
“你請假去的啊?”陳擇西又問。
虞西本來是休假去的,眼下也沒什麼假不假的了。
她默了幾秒,說:“我離職了。”
陳擇西一愣。
虞西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裡,張口說得更直接,“被辭了。”
陳擇西這才擰著眉問:“怎麼那麼突然?”
虞西說:“不知道,上頭有動作,殃及池魚了唄。”
陳擇西說:“那好吧,那你新工作找了嗎?今年情勢不好,天城估計更明顯,你要不先別休息了,趁早找下一份吧。”
虞西本來想跟他聊一下岱山的經歷,聽到陳擇西說這些,瞬間沒了興致。
心底那池水也忽然沒了水泡,水面平靜得似乎什麼也沒發生過。
“好,”虞西隨口問,“你呢,最近怎麼樣?”
虞西看見陳擇西眼皮很微妙地跳了一下,只有一下,陳擇西沒有看鏡頭,而是藉著拿床頭櫃上空調遙控器的動作避開了虞西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