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翰澤斂了情緒放緩了神色,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你是嫉惡如仇,不?是幼稚。”
她只說討厭姚德平,卻不?說為什麼討厭他。沒有提起那些腌臢之事,體貼地保護著他的情緒。
他的眼底浮起笑意,真心實?意地說,“禾苗,謝謝。”
梁奚禾很多年沒被人揉過頭被摸腦袋會變笨後,她就再也不?允許別人觸碰她的“聰明門”。
可?他的掌心溫熱,輕柔地覆上發頂,一觸即離,快得在?她躲避的條件反射發生之前就已經離開,讓她只能愣愣地盯著他,心跳漏了一拍。
孟翰澤話鋒一轉:“不?過以後不?要做了。他……”似乎是怕嚇到她,他含糊地說,“他不?是一個好?人,以後離他遠一點。”
梁奚禾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胡亂地點點頭。
半晌,她拉回思緒,刻意無視耳尖的熱度,幹巴巴地問道:“那你,你怎麼發現懷表是我扔的……”
“影子。”
孟翰澤沒賣關子,“你的影子就在?我的腳下。”
梁奚禾:“……”
頓時被自?己蠢到了,其他來不?及整理的情緒全都被拋到腦後。
“我的天,我這種人去宮裡爭寵活不?過第一集吧!!”
她簡直要暴走!
孟翰澤認真:“你不?需要跟誰爭寵。”
“比喻,這是一個比喻!”
惱羞成怒的人對著古板得連梗都接不?住的人瞪了一眼。
這時,樓下傳來一道女聲:“翰澤!姚董落水了!”
底下人報信來了,不?能再無視。
孟翰澤揚聲回答:“知道了,我們馬上下去。”
應了聲,他卻沒急著下樓,問她:“你剛剛說懷表是從倪伯伯那裡拿的,倪伯伯是哪位?”
梁奚禾跳下書?桌,提著裙擺穿鞋,隨口答道:“餐飲巨頭倪大均。”
他“嗯”了一聲。
兩人走出?房間,到了樓梯口,梁奚禾的腳步頓住。老房子的木樓梯,窄而陡,上來容易下去難,何況她還穿著高跟鞋。
孟翰澤下了兩步臺階,朝她伸出?手:“小心。”
她想了想還是脫了鞋,剛要俯身去提鞋,一隻筋骨分明的手已經伸了過來,將鞋拎走。
梁奚禾一愣。
他另一隻手仍舊伸向她,手掌向上,等著給她借力?。
梁奚禾看看他,片刻後一手捏起裙擺,一手放到了他的掌心裡。
他順勢握緊,將她整隻手包裹住。
幹燥和暖的觸感傳來,她屏息凝神注意腳下,側著身子一步一步下樓。
不?知過了多久,好?像一步一頓走得很慢,又好?似眼睛一眨,兩人就到了樓下。
梁奚禾站在?最後一級臺階上,孟翰澤俯身將鞋放到她面前,手沒有放開,扶著她穿鞋。
等她穿好?站穩,他才?松開手,看向來人。
來喊他們的是高闊,她待客時臉上帶著的清淺的笑意已經收起,但沒有急色,像是說起一件平常的小事一般:“司機已經把?姚董送去醫院了,我爸爸陪著。”
“好?。”孟翰澤答道。
高闊從上衣口袋裡拎出?一隻懷表:“你為什麼讓我把?它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