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社交場合應對任何暗潮洶湧都遊刃有餘的孟大總裁,此刻留意不到岳父岳母的微表情,他思維凝滯,大腦空白了兩秒。
明明第一次見面時,她連跟他握手都能免則免,現在卻願意主動挽他,不是禮儀性地虛挽著,而是用力地,像期待了見面許久地那樣挽著。
梁茂林清咳了一聲。
孟翰澤回神,看了看梁奚禾,朝奚雲嵐頷首致意:“奚總,叨擾了。”
奚雲嵐情商高:“你這孩子,還客氣什麼,快進來。”
梁奚夫婦進了屋內,管家阿姨接過孟翰澤手裡的幾色禮物,他下意識地想跟上,胳膊被人用力一拽。
梁奚禾微微踮腳,盡量湊近他耳邊用氣聲說道:“我媽問我你喜歡吃什麼,我說了……”
他身體一僵,耳邊是她撥出的氣體,宛如極寒之地忽被熱帶島嶼的海風拂過,寒潮暖流初遇,激起一陣顫慄,完全聽不清她說的話。
“不要露餡哦,走吧。”
統一好口徑,梁奚禾馬上放開他朝裡走,孟翰澤彷彿這才適應屋內的溫度,恢複了正常的呼吸換鞋。
人到齊開飯,梁茂林開了茅臺,笑道:“這是你上次送的那瓶,沒想到咱們爺倆會一起喝。”
孟翰澤舉杯,正色道:“梁總,奚總,領證的事是我太沖動了,沒跟家裡商量,我正式向二位道歉。”
梁奚禾瞄他一眼,還真的把事情全攬在他身上了。
不過她也不是沒義氣的人,當即陪上橙汁:“年輕人血氣方剛,爸爸媽媽能理解的吧?”
梁茂林和奚雲嵐與兩人碰杯,不贊同與就此揭過都盡在不言中。
梁奚禾放下杯子,故作親暱地給孟翰澤夾菜。
孟翰澤看著碗裡逐漸壘高的油燜的清煮的爆炒的冬筍頓了頓,他吃筍過敏,所以從來不吃。
梁奚禾笑眯眯地說:“知道你愛吃,媽媽特地讓廚房準備的。”
孟翰澤:“……謝謝奚總。”
他面色淡定地將碗裡的冬筍吃了個幹淨,很快嗓子泛起癢意,就像咽炎犯了,忍不住咳嗽。手邊沒有水,沒好意思叫人倒水,酒就多喝了點。
等飯後隨著梁茂林上樓去書房時,電梯上行他似乎都感覺到一點暈。
他們一走,奚雲嵐忍不住開口批評:“梁奚禾,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戀愛腦……”
梁奚禾不想聽,彈跳起來搶過阿姨端的果盤:“我去給他們送水果。”遁了。
書房的門敞開著,她一走近就聽到老爸說:“禾苗跟我們溝通不暢,你說的話她應該會聽。人不能沒正經事做,讓她到公司上班吧。”
孟翰澤:“好,我會勸她。”
“那就交給你了。”
“好。”
梁奚禾眉頭一跳。
什麼?他該勸的人是她嗎?
虧她把他當成同盟軍,登堂入室以後他就把協議忘了嗎?
他怎麼這麼兩面三刀,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想把兩邊的好處都佔盡嗎?
她頓感憤怒,走進去把果盤砰地一聲放到茶幾上,兩人錯愕地抬頭看她。
梁奚禾怒目而視,幾乎要叉腰罵他:“孟翰澤,你這個騙子!叛徒!你要是忘記了答應過我什麼,那我們還是離婚吧!”
梁茂林凝眉:“梁奚禾!”
梁奚禾怎麼也沒想到給敵方陣營招攬了一員大將,氣得熱血沸騰,也不想聽他們說教,“哼”了一聲扭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