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給她一份資料,沒想她會做這麼多。
不止替父親隔絕風險,還連帶出工作相關。
說完想法後,她把資料放到一邊,江敘深也說:“細心了。”
溫晚宜微往後靠,脖頸放鬆地靠到墊子上,臉往他那邊傾斜靠去:“我靠你這邊睡一會兒,等到了喊我。”
孕後期以來,她感受到自己肚子裡寶寶一天天長大,身子也不如原來輕盈。
總容易覺得疲累。
江敘深輕應一聲,趁等紅燈階段,拿過後面的毯子蓋她身上:“你先睡會,等到了我喊你,然後咱們吃完就回去休息。”
這次小憩只睡了差不多二十分鐘,溫晚宜還做夢了。
夢到小時候的事,媽媽陪她在公園草坪上放風箏,過了會兒陸承宣過來陪她一塊放,玩著玩著倆人開始打鬧拌嘴,風箏線斷了,身邊媽媽也消失不見。
她眉頭愈加凝結,睡相很不安。
江敘深注意了到,要專注開車,但還是一隻手把方向盤,另隻手時不時輕撫她靠到座椅上的腦袋,輕理她頭發。
動作溫柔裡,溫晚宜夢裡的畫面也變了,陸承宣不再和她打鬧,烏雲散去,身邊陪她的人變成江敘深。
他教她放風箏,又教她如何檢查裝備,如何測風向。
技藝逐漸嫻熟,她在這條路上也愈加順暢,忽而耳邊有一陣小孩輕笑聲,有個小可愛在他倆身後跟著他們跑,嘴裡喊著爸爸媽媽。
因為畫面太幸福,溫晚宜一個激靈,忽而像高空墜落一下輕顫,接著醒了。
再回神時人還在車裡,車已停下,江敘深坐身旁解安全帶。
溫晚宜感覺自己眼眶有熱意,是淚。
他察覺到她情緒,才想到地方先找位置停車,接著看看她情況,沒想到溫晚宜醒了。
他:“怎麼了,做了什麼噩夢,夢裡還喊我名字。”
溫晚宜人還恍惚著,望著他,忽然心髒特別感慨。她呼吸微微起伏,本來是幸福的熱淚,可是越想剛剛的夢越情緒化,是女性平日激素起伏的反應。
她攬著他脖子主動靠到他那邊去,江敘深也很主動,大手攬著她大腿後側,小心翼翼避著動作,怕她有磕到,聲線溫和地問:“怎麼了,是寶寶又吵你了嗎,有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我們做做胎心監測,孕晚期是這樣的,寶寶你別慌,我在這裡。”
溫晚宜搖頭:“沒有做噩夢,是剛剛夢到寶寶了。”
“我們寶寶跟在身後陪我們玩,你說這是不是什麼預兆,我感覺挺好的,可是我怕。”
江敘深想了想,說:“寶寶,這是胎夢,寶寶想你了。”
溫晚宜忍著淚意:“所以,我忍不住想哭,就是夢裡的場景太真實,好像看到了咱們一家三口未來的日子,我想身後有個小孩子跟著,就像小時候媽媽帶我玩一樣,江敘深,你懂嗎。”
“我懂的。”
他向來都懂她。江敘深伸手抱緊了她,輕拍背,安撫著:“我在這,這是胎夢,沒關系的,媽媽當時懷你的時候一定也做過這樣的夢。”
“你夢到的寶寶是男孩還是女孩?”
“我忘了,但寶寶笑起來聲音可甜,我感覺是女孩。”
“那真好。”
“我還夢到了媽媽,我和你說我的夢。本來是我和媽媽一起,後來她走了,結果那個人就變成你,你說這是不是媽媽對我們的祝福?”
溫晚宜本來還能忍著眼淚,說到這就忍不住,吸了吸氣,有淚珠從眼眶滑落。
“我其實不想在你面前這樣的,可是我特別慶幸遇到了你,如果不是你,或許我現在還飄搖著,連怎麼愛一個人都不知道。”
江敘深手掌攬著她的腰,也輕輕安撫:“我也是的,溫晚宜。你還夢見了誰?只是我嗎。”
溫晚宜不知他這樣問的原因。
江敘深也輕扯唇:“你中途好像還喊了另一個名字。”
溫晚宜止住情緒,想了想那人。
“陸承宣是我好朋友,很抱歉,他在我人生成長生涯裡確實佔據比較重的一個位置,夢裡我和吵架,應該是我在罵他。”
“沒關系的。”江敘深:“我喜歡聽你說這些,不管你擁有幾個好朋友,有多好的友誼,那是你的過去。”
溫晚宜也和他在車裡抱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