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敘深的回答沉斂而又低調。
“都是一家人。”
他到底身份及地位上高過她,一些閱歷,及成績也是之上。
她多少要顧及他的發言和臉面。
可江敘深沒有對她說一些什麼訓誡,反而是站在她這邊。
“我相信你和你父親的關系,有天總能改善的,你在家庭關系裡也能自信。”
他道:“就像你對你的工作一樣。”
溫晚宜本來心頭也想著,或許她今晚和他也說了太多。
其實之於江敘深,她也不過是個有過一晚的女人,說不定跟他發生關系,抹了他的功勳,他心裡還會對他有意見。
盡義務可以,越界萬萬不能。
可是他這樣一番話,莫名令溫晚宜心頭有些共鳴。
她的胸腔那一秒好像有些什麼在共振,她不自覺朝他看去。
江敘深也轉移了話題:“今天休息得怎麼樣,準備回去了麼。”
“嗯。”溫晚宜:“差不多了,我現在心情很好,回去吧。”
秘書從她手裡接過包,溫晚宜同他一起走著,又問:“江總,剛剛包房裡的那些玫瑰,是你安排的麼?”
江敘深削瘦立體的面龐在晚風下微有變化。
“是。”
男人薄唇輕啟,直接承認了:“你在家裡和我說你恐怕以後都不會有那樣的一幕,但我只是想和你說,你還有的。”
溫晚宜良久講不出話。
並不是說今天在什麼位置,他送了她什麼,又為她花多少錢。
她只是在聽他和她講的這些。
其實江敘深並不是個喜歡言辭的人,他惜字如金,今天卻因為她情緒的單一傾洩,願意花時間和她說這些。
溫晚宜也不知道該怎麼述說自己現在心情,她只是忽然想到剛剛和親妹妹的表現。
又跟江敘深現在對比。
就像江敘深自己說的。
互相尊重的關系需要保持距離感,也就是分寸。
這樣才是相處之道。
她忽然覺得,有這樣一份客客氣氣的關系,也不是不好。
起碼,和江敘深相敬如賓著,比和家人在一起要好。
這兩年應該可以很快過去。
“謝謝您。”
“謝什麼。”
溫晚宜裹著那件大衣,與他並行著,低頭,輕踢著路面上的小石子:“謝這麼多年,這是第一次有人送我這樣的禮物。”
一句話像輕飄飄的羽毛落進平靜深潭。
引起漣漪層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