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那天晚上冒犯了您的權益,跨越了你的邊界線。”
溫晚宜低著頭,思來想去覺得最穩妥的方式是道歉。
“入職前我並不知道懷孕的事,我那天晚上不是故意,睡了您也不是刻意,我不知道您身份,您今天見過我家人,知道我是什麼情況,我沒有想用這件事來當條件威脅您什麼。”
他還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她卻像推出籌碼,把自己的一切先攤了出來。
也是溫晚宜最近被懷孕的事情折磨太久,隱瞞,想處理措施。
她快要在工作和私事上被折磨透。
現在和他攤牌起來倒算是一個解脫。
“如果您願意,我願意去打掉這個孩子,我可以保證您不會在其他地方再見到我,溫晚宜這個名字可以從您完美的人生中除名,不會對您造成任何影響。”
空寂的氛圍裡,江敘深這才看清她的臉。
是和意識下一樣的柔和甜美,是他記得的那一夜,只是她的本人要更多一絲清冷味,像冬日寒梅,看似明豔,實則帶刺,有自己性格。
他很少這樣打量一個女人,可溫晚宜確實是他難得會去打量的。
察看的,像是好奇她寒冷外殼下,究竟還有怎樣的面孔。
“說完了麼。”
溫晚宜微微訝異,抬起了頭。
可江敘深只是望著車前座,像是壓根沒有想過談論這個問題,他黑色眼眸中倒映前座靠背。
他穿著的是深色西裝,搭暗影下的白色襯衣,是微靠而貴氣的姿態,纖長指骨微擱在一旁車門邊,襯著車窗背景烘托,她只看得見他周身冷冽氣質。
哪怕穿著白色內襯,也褪不去的矜貴。
“說完了,我有份檔案出錯需要你急做,是很緊要的一份材料。”
江敘深:“我給林瀾打過電話詢問,她表示的負責人是你。”
溫晚宜感覺有無形電流從手指尖淌到掌心,她冷汗都要冒出來,可看著男人遞來的那份檔案,她愣了神,心髒怦怦跳,沒想到僅僅是為了這個。
接連幾天的忙碌,她完全沒有把工作放在心上。
比起其他人的隨時待命,她的偶爾斷聯確實在領導那兒顯得無比異類。
溫晚宜接過報表,道:“出了什麼錯。”
江敘深:“懷特是我公司最重要的客戶之一,他說聯系不上你。”
溫晚宜低頭翻著那些檔案,確實是她的手筆,熟悉的處事風格。
可商談的這些在她剛剛那段話語加持下顯得,無比滑稽。
“知道了,我要回家忙好這些嗎?”
“不,比起這些我想及時恢複自己工作的通訊是你最要緊的問題之一。”
“好,知道了。”溫晚宜:“謝謝江總。”
所有心髒中的顫慄全都被埋進了她胸腔內部。
溫晚宜緊張地汗都要滴下來,看著材料上的那些記錄,平日冷靜清晰的思路卻沒有半點能灌進去。
她注意力忍不住落到身旁男人身上,餘光側目看過去,他黑色而緊繃的西裝褲,極具質感的皮鞋,以及,擱置腿上的纖長手指。
他的說話聲線,以及外表都極具鮮明特徵。
可是此刻她真猜不透江敘深的心。
被陸承宣他們說中了,神秘莫測,揣摩不透,就連她剛剛都下意識以為他要找自己才說了那些話,可是此刻,他完全不是這個意思。
他到底在想什麼?
溫晚宜只能努力讓自己臨時將注意力回到檔案上,因為她發現問題真的很大,前兩天的熬夜不知道自己在那處理些什麼,文字有出錯,重要的一些材料出現致命性錯誤。
這要是放在任何一個實習生身上,可以直接開除了。
還好是她太忙,還回了趟外婆,沒來得及把材料實施到專案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