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姿依然直立,可貼合高跟邊沿的腳後跟處,隱隱可見紅痕。
注意到這點,江敘深眉頭很輕微凝了凝,視線也隨著停留了幾秒。
“江總,我的女兒現在在京北實習,往後少不了在這邊需要江總提攜,來日您要是有時間也希望多關照我們晚宜,她好學也勤勞,不會給您添麻煩。”
溫高峰這番話拉回他思緒,江敘深斂眸朝他看了過去。
他問:“您和您女兒,是關系不太好麼。”
溫高峰一愣,沒想江敘深會關心他家庭方面的私事。
想來也是剛剛看到他們談話態度,知道了些什麼。
“沒有啊。”
面對江敘深平和的目光,溫高峰不免也怵,說:“晚宜母親早年去世了,她打小就比較獨立,都是一個人過來,我做父親的也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有些話,水難端平,常有的事。”
江敘深沒有發表看法,只講:“知道了。”
“您是個好父親,就是做法還不夠。”
溫高峰不知道他說這些以及態度是何用意,還惴惴著,江敘深卻離開,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留。
沒了談話機會,他目送年輕男人離去。
京北白天還豔陽高照,到這會兒快傍晚竟是飄起了些毛毛雨。
溫晚宜腳後跟磨了傷,這會兒她是一點路也不想走,只在原處等待著陸承宣送鞋子過來。
包裡還是上次留下的人流手術書,過期的日期顯得溫晚宜此刻就像自嘲的小醜。她望著外面的細雨出神,也想到這些天發生的事,微微停轉。
男人走到面前來時她一點也沒有察覺,只知再抬眼時面前就是剛剛休息室內嚴謹而淡冷的男人。
棉府綢襯衣穿男人身上只透露矜貴雅緻氣息。
袖口微微挽起,露出一小截腕骨,上面是銀色表盤商務表。如果只關注外表,會被他周身禁制秩序的氣息所吸引,可細細觀察男人眼底,會發覺他的專注只給予資料,像是永不會動情的冷漠。
倒垂的眼眸又印襯著,那人內心並非如此。
“懷著孕還穿高跟鞋,會不會不太好。”
溫晚宜心髒下意識挑起,她抬起眸,就見江敘深不知何時站在她面前,甚至是周邊再沒了那些圍轉的人,好像是專程來找她。
她想說是平時習慣了,今天事情多就沒預備。
男人壓根沒有給她反應機會,他在她面前蹲下,黑色而秩序的西裝褲都微微泛了褶,他卻保持體面而矜貴的姿態,也開啟一旁從哪拿出的鞋盒。
那是某知名奢侈品商品牌,溫晚宜的財力平常也購置不起的。
溫晚宜心髒繃得更緊了,面對他這動作,壓根不知要做何反應。
男人拿起鞋盒裡那隻銀色鑲鑽的平底單鞋,握住她一隻腳,似是比對尺碼。即使是他那雙手,修長而骨節分明,連會議室內拿檔案的畫面都那樣不可冒犯,此刻卻在這裡握住她的腳。
單是這樣想溫晚宜就遏制不了心裡波瀾。
“你要做什麼?”
“給你換鞋。”
溫晚宜更是震驚,可江敘深壓根不給她拒絕機會,小高跟很快落下,露出那隻白皙而小巧的腳,溫晚宜塗過甲油,腳面不僅沒有壓痕,腳趾整體還很圓潤,除了腳後跟那塊的破皮出血,甚至浸透了她高跟鞋內的皮面。
江敘深很小心地拿過濕巾幫她清理血痕,過程疼得溫晚宜下意識嘶一聲,想說你會不會,可再看看男人那黑發下的認真眼眸,心裡的話語又沒有講出。
她實在是不能受得了這個過程,繃緊了腳,想從他手中縮出。
可江敘深扣緊了她的小腿。
他掀起眼簾,低沉的聲音說:“那天晚上那麼親密的事都做過了,還怕換一雙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