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紙好像一隻泥鰍般在田地裡蠕動,遠處的轟鳴聲產生的出來的震動波及過來,讓田地好像湖面一樣震盪著。
這裡的一切都並不是物質意義上的真實,但是傳遞給唐紙的觸覺卻全都和陷入了真實的田地一樣,冰冷和粘稠。
他終於拿到了這柄末端還纏有五千年前布條的鐮刀。
唐紙揮起鐮刀。
“轉頭!”
唐紙揮刀前,冷冽的聲音響起,月伊兒咬著貝齒,還是按照唐紙的囑託轉回了頭去。
唐紙揚起的刀,這才落下。
同時自己勉強能夠施展出來的神術啟動開來,一團細小的水浪在鐮刀的末端旋轉起來,推動著鐮刀朝著下方加速!
毫無疑問,神術師的神術都沒辦法掙脫開這限制著他們行動,也像狗鏈子般制約著他們移動範圍的魂索,一柄普通的鐮刀就更沒有這個可能,所以唐紙所斬向的位置並不是魂索,而是……
自己的腰身。
噗——
淋漓鮮血頓時之間從腰腹間飈射而出。
劇烈的痛苦,也頓時間衝上了唐紙即便做好了十二分準備的大腦皮層,咬緊的牙關中都沁出了血來。
一把鐮刀,即便再快,也不會立馬就讓他的身體攔腰折斷,所以他又拔出鐮刀,催動昊氣,就像是劈砍一棵大柴的樵夫,再猛劈而下。
咔擦——
這一鐮刀陷得比之前更深,骨骼斷裂的聲音隨之傳遞而來。
劇烈的痛苦已經讓唐紙下半身完全失去的知覺,自己也都近乎要昏迷,然而他沒有停下手來,而是接著一刀又一刀地劈砍。
這一畫面極度血腥癲狂,然而又真真切切地在發生。
月伊兒知道唐紙有神秘的能力,但是聽到血肉與鐮刀碰撞、摩擦的聲音,還有唐紙咬緊牙關沒有發出的悶哼,指甲死死地掐入掌心。
……
陰萬光禿禿的左腿骨狠狠地跺在已經一片破碎的青磚地面,在自己身側飛馳的無腿駿馬頓是間鑽到了他的胯下,帶著他一下便潛入了地下。
而下個瞬間,駿馬再轟然破土而出,這一次連人帶馬,體型則變大了足足二十倍有餘!比起這尊亡靈,還要龐然。
陰萬手中一根悽白色的骷髏魂杖出現,同樣巨大的魂杖在空中揮出了一條黑色的火焰線條,無數片黑色桃花花瓣在其中紛飛,沒有盎然,只有無盡的離殤。
“寂流魂息變!”
魂杖在空中揮出一道騰蛇般的黑色軌跡,一道黑色的巨大黑色球體,砸向亡靈的頭顱!
場間的光線剎那間黯淡!
亡靈手中的狂刀一揮,又是幾百米長的樓宇剎那間灰飛煙滅,而狂刀帶動著綠光已經狂暴刀風,沒有任何膽怯地正面劈向陰萬揮來的魂杖。
魂杖與這柄誕生於地靈族的闊刀之間沒有正面接觸,隔著近百米之遠時,兩者身上攜帶的恐怖威力便正面相接。
恐怖的氣浪讓周圍數里的房屋頃刻間稻草般轟轟彎腰,只是稻草等到風停還能直起身來,而這些房屋卻再也沒辦法重新樹立。
兩者之間的力量對抗並沒有維持,一尊足足是二十米長,五米之寬的巨大的墓碑從遠空破空而來,轟然間撞在了身軀變得龐然的陰萬腰身上。
陰萬頓時連人帶馬倒飛而出,好像是氣球一樣不斷地有黑氣從體內噴出來,他和馬匹的身軀也不斷地變小。
轟轟轟砰——
劇烈的轟鳴聲下,一棟棟修建於五千多年前的樓宇紛紛倒塌,陰萬彷彿隕石般撞在了一口沒有任何象徵意義,僅僅只是在那個年代用來報時的青銅巨鐘上。
巨鍾一聲嗡鳴,陰萬的身軀則變為了道道黑氣,重新凝聚成形,站在了古鐘前方。而在唐紙看來,這位和魔神一樣強大的魂法師嘴角,已經沁出了殷紅的鮮血。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