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是深夜九點半,老人看了一眼身上由黃鳳水晶做成的術器計時手錶,又接著開始等待,他的呼吸稍稍重了一絲,因為距離他和自己徒弟約定好的時間,已經越來越近。
九點四十的時候,一輛飛馬車,準時地出現在了天空之中,停在了門口。
駕車的車伕是仲誼,而車廂內裡,則是美若天仙的國師,柳碎夢。
仲誼走下馬車,對著師父躬了躬身後,來到了師父的身後。柳碎夢也緩步走下了馬車,她這完美的臉頰和身材,讓這片黑夜中寧靜且單調的竹林,驟然成了人間最美的風景地。
柳碎夢緩步走到了竹樓的前方,望著坐在門前的老人。夜色的下的他,已經乾瘦和蒼老得彷彿一具枯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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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國師,別來無恙。”鍾炎沒有起身,只是輕輕地點頭,說道。
柳碎夢看著這位比自己蒼老了數十歲的老人,眉眼的臉頰上一如竟往的高冷和淡漠。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一定會來到這裡?”柳碎夢緩聲問道。
鍾炎凝視著月光下,她那雙似乎都把美月所收入其中的眸子,輕輕地頷首道:“因為我知道你一定回來,因為我們兩人之間的恩怨,也必須由我們兩人來解決。”
柳碎夢冷聲笑了起來,問道:“你說得有道理,我確實必須來解決我們之間的問題。”
她折下了一朵鳶尾花,在手中輕輕地轉動著,收苞的花朵在她這隻巧手當中又重新開放,清麗的花身,讓人如痴如醉,一如柳碎夢讓無數王朝人傾倒的皮囊。
“鍾護法,我一直很好奇,你為什麼總覺得我和零山國師之間的死有關?”
鍾炎微微笑了笑,問道:“今夜不就是來解決問題的麼?”
柳碎夢笑道:“你都動用了回溯護法神術,讓天帝的神光凝視過了我,這證明了我身份正常無誤,為什麼你卻還是要覺得,我的身份會有問題?你是在質疑天帝麼?”
“這和天帝無關,只是我個人的選擇。”
柳碎夢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變成了深深地欽佩,道:“能夠放下作為護法的尊嚴和名聲,來執行這樣的事情,需要的的確是勇氣,和將迂腐二字踐踏進塵埃的果敢本心,不愧是風煙護法選中的弟子。”
聽到自己師父的名字,鍾炎的神色要柔和了幾分,他輕聲問道:“今夜既然不是你死就是活,能不能告訴我真相是什麼,因為無論結局是什麼,我知不知道真相,都不會影響任何的局面了。”
柳碎夢微微抬起頭來,看著老人這雙黑夜中,仍然炯炯而似乎要把自己身軀穿透的雙目,點了點頭道:
“的確和我有關。”
鍾炎蒼老的身軀豁然間顫動了一下,暴怒讓他這雙雪白的眉頭,更是猛跳了起來。
他沒能想到,柳碎夢給的回答如此直接,也正是自己的猜想。
“國師之位對我來說很重要,我也已經等了十多年,結果他的性命比我預想中還要堅挺,遲遲不能下位,而隨著他的年齡越發蒼老,他的命言也開始逐漸要把我置身在了危險之中,遺之命言更有可能直接指向我,所以我需要加速他的死亡,也需要讓他的命言開始出現錯誤,讓陛下也對他失去信任。”
自己相信且調查了這麼久的結果,就這樣出現在了他的耳中,鍾炎蒼老的身軀好像是拉緊的弓弦一樣繃緊,然後過了許久之後,才又如釋重負地放鬆下來。
“零山曾告訴過我,他喜歡你,但是他壓制下了對你的這份不倫之戀,但也仍然把所有的愛和榮譽,都加到了你的身上,你最終就是以這樣的方式回報他。”
柳碎夢搖搖頭,道:“只不過各持所需,我讓他喜歡了我,那他也需要承受,喜歡我所該有的代價。”
“所以你的要國師的位置究竟是想要做什麼?你又究竟是誰?”
清風吹過,竹林葉浪滔滔,嘩啦啦的翠綠竹葉也紛紛如雨般落下。
柳碎夢視線平靜地看著這位睿智的老人,道:“這個事情或許你已經管不上了,太晚了,我已經是王朝國師,且陛下信任我,遠多於信任你。”
鍾炎眯起了眼睛,努力壓制著心中的憤怒,問道:“天帝為什麼都沒能發現你的異常?”
柳碎夢笑道:“因為我沒有異常。”
睿智如鍾炎,也已經無法找出這段話中的邏輯,也無法明白,如果柳碎夢真的做了這一切,真的是危害王朝的厄運浩劫,偉岸如天帝,又為什麼不能發現他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