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兩句話,乾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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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嘴角挑起了一絲弧度,他很喜歡這種乾脆。
對於蓋世大俠而言,這一絲弧度,已經足夠拔出三尺龍泉。
整個水井灣的廣場上空無一人,該上班的上班,該學習的學習,該在被窩裡賴床的賴床,該不顧大雨去放寬了點進城限制的市區裡搶購打折商品的去搶商品,只有風雨在這面往日熱鬧的地皮上敲打和吹拂,整個一樓的店面裡,也只有這間牛肉鋪孤零零地撐開了門。
而這間敞開了門面的牛肉鋪,安靜的捲簾門忽然開始發出咔擦咔擦的巨響,金屬門簾順著滑道飛速下滾,然後在一聲轟鳴當中徹底遮擋了內裡兩個男人對坐的畫面。
屋子裡沒有開燈,捲簾門上的透光孔篩過幾道光柱傾斜於油膩的房間中,電視機微弱的光芒,也足以照亮兩人這大小懸殊的臉龐,還有牆壁上三顆壯碩的黑牛頭。
熒幕裡小媳婦悲憤地摔門離去。
哐當——
捲簾門壓在地面的聲音是時候的響起。
大叔沒有離開座位,而之前一向用來摳腳的手,豁然間上抬,空氣中突兀地出現了淡淡柵欄般的光芒,手臂從一股股光柱上經過。
沒有大戰屍王時的誇張異象,只有一道和那一日相比簡陋了很多的金光在他五指之間擴散而出,而後剎那間形成了一粒只有一厘米長的極其微小的金色小劍,懸浮在掌心。
大叔原本掌心朝下的手指陡然前翻,看起來沒有多麼健壯結實的小臂輕輕一抖,某種普通人根本難以察覺出來的恐怖力量便統統灌注到了這柄金色小劍之上。
這微小的劍身一聲細微的嗡鳴,而後帶著一圈圈彷彿水紋一樣的氣浪,爆射向坐在被壓得變形的搖椅上,雙眼始終還是注視在電視螢幕上的肥胖男人。
劍身未至,但朱老八臉上的肉浪在這看似微小劍身所攜帶的劍氣之下朝後盪漾開,他的眸中那渙散的眼神,卻在飛快地凝聚。
他的胖手也豁然上抬。
空氣之中似乎有無形的繩索,被他這隻粗胖得似乎只有肉的手所勾勒。
沒有琴聲,但有異象。
這隔成了兩半的店鋪中,內間的屋子裡不在大叔和朱老八的視野之中,他那彷彿黏滿了豬油的床鋪和同樣油膩的桌子緊緊相鄰,桌面上有一柄看起來格外普通的木梳,此刻陡然輕微地顫抖了一下,而後豁然間從桌面上飛了起來,然後極速飛向了外屋。
梳齒間凝結的油在它旋轉橫飛之間濺射出來,啪嗒啪嗒地砸在牆壁和地板上。木梳於頃刻便穿越了這沉悶的空間,穿越了隔門還有那塊厚重的簾布。
而在來到外屋之後,昏暗的光線下,這柄旋轉的木梳開始迅速地變大,原本粗陋的木結構憑空之間不斷消失,而那有些斑駁的青綠金屬,則從中內裡滲透出來,將其取而代之。
木梳飛速變成了一柄長兩米的九齒釘耙,霸氣外形的兵器豁然之間落在了朱老八那抬起的掌心。
五根粗壯的手指猛然一合,這柄五百年前大殺四方的沉重兵器便發出了一聲嗡鳴,強悍無敵的力量從他這滿是肥肉的身軀內透射而出,五百年前也曾威名赫赫的豬剛鬣的霸氣,化為兩道白色的重氣,從他的鼻腔裡噴射而出。
而擴散開來的音浪彷彿是雙巨手那般,推向了這柄朝自己而來的小劍。
一道白色的球形流動光紋在朱老八的身軀上出現,這道球形流動光紋不住地抖動,彷彿是一層球狀的水膜,逆著氣浪前行之下已經減速的小劍便刺在了光紋之上。
大叔的手掌仍然保持上抬狀態,一道道金色的氣紋和小劍之間連線在一起,在白色光紋保護內裡的朱老八手也保持前抬狀態,手中的釘耙沒有絲毫下放。
大叔微微蹙眉,另外一隻垂下來的手重重地扣在了這隻手的手腕上。
與小劍相連的金色氣紋內裡陡然有紅色的光芒劃過,整個氣紋剎那之間便變成了一片火紅,而這柄金色的小劍表面,也開始燃燒起來狂暴的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