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紙交代的龐大資訊當中,大叔首要關心的,便是林劍雲之死。大叔的反應和姬大媽相同,不過當時的姬大媽心思更多在如何幫唐紙脫險上,所以沒有過多地去思考這件事的是何等的不可思議,亦或者說姬大媽根本就不在意這件事的到底有多麼低的機率。
唐紙所講述的版本和自己講給姬大媽的相同,都省略了那個他自己都還沒有搞明白的奇異能力,還有詭異治癒能力的部分,把戰鬥過程也省略了一部分,而讓結果歸結為了運氣。
與面對魂法師的那場戰鬥一樣,不說不是因為不信任,而是潛意識中,他覺得,這股力量的事情,不能說。
而這力量,才是他戰勝林劍雲的關鍵。
因為力量的事情不能說,後來碰到了蘇妲己,蘇妲己說自己是魔帝之子這一整個事件,也都不能說。因此,龐大的資訊裡,首要值得懷疑的,便是自己如何能殺死林劍雲?
唐紙咬著嘴唇頷首。
大叔眯著雙眼,寒聲道:“你能夠戰勝那個刺客我不意外,說出來不怕你驕傲,你的確是一個天才,你這麼快步入黃階中品我都不例外,但是,你如何能殺死林劍雲?他是你比你天才得多的超級天才,也比你早修行多年,還有無數天才地寶和強大的手段,就算他是重傷,你也絕無可能殺死他。”
寒續搪塞道:“我不知道,他大意了?”
大叔翹起了二郎腿,沉吟下來,咀嚼著這個唐紙都說服不了的詞,道:“大意……”
唐紙忐忑地望著大叔,不知道他會得出什麼樣的結論。
“即便是大意,這依然是沒有可能的事情。”大叔搖頭,他看著自己此生唯一的學生,沉默了片刻後接著道:“你當然沒必要對我撒謊,但我都覺得難以相信,所以換個角度看,也對你有利,我都覺得不可能的事情,其他人也不會覺得有可能,這也才是鍾炎覺得你可疑,但又矛盾地覺得你沒可能是他要抓的兇手。”
唐紙不解道:“他不覺得我是他要抓的兇手?”
大叔微微頷首,道:“要是真這樣覺得,他會以嫌疑人的身份帶走你,而不是這麼溫柔地展開調查,不然這幾天你得吃牢飯了。”
大叔轉移了話題:“唐糖還好不在,不然又得問我牢飯好吃不好了……這些事情不能怪你,你也沒錯,我是你,我一樣殺了他,至於那些妖鼠……後面他們現身,我帶你去向他們賠罪。”
雖然是大叔一早就告訴自己,不能以種族判斷善惡,但大叔老說懲惡揚善、斬妖除魔,所以聽到他所要帶自己去向妖鼠賠罪,這讓唐紙感到了驚奇。
唐紙所不知道的是,在很早之前,唐紙才認識小吱的時候,大叔就已經知道了小吱的存在,並且默許了他們往來。大叔的話,讓唐紙感受到了濃濃的溫暖和感動,對小吱死的傷感和愧疚,也因為大叔話語中的那份肯定,而減輕了許多。
“你捨身想要救林劍雲這件事做得也很好,面對那場爆炸,我是你我也找不到更好的辦法。”
大叔點點頭,接著道:“至於朱老八的事情……沒想到我走了這些天,居然出了這麼多事,我後面會找朱老八談談。”
“大叔你也早知道姬阿姨和朱八叔……”唐紙好奇地抬頭。
“我在水井灣多少年,你才來多少年?”大叔沒好氣地說道,無語得他翹著的拖鞋都滾到了地上,“我對水井灣的瞭解,比你對你內褲尺寸大小的瞭解都要細緻。”
唐紙撓撓頭,大叔又小聲地呢喃了一句:“我可能不只是要找他們談一談,而是要和他們好好談一談。”
唐紙並聽不明白這話裡的言外之意,而這時候他才終於注意到,大叔的臉色比起離開之前要憔悴了不少,亂糟糟的頭髮裡也有幾根銀色的髮絲,在屋中反射著粼粼光芒,離開的這些日子,他似乎經歷了不少的事情。
“大叔……那我現在需要做些什麼麼?”
大叔蹙著眉頭搖頭,道:“你做什麼都沒有用,只能隨機應變,但是你絕對不能認罪,不能讓人發現你和林劍雲的死有關係。”
唐紙點點頭,“嗯,知道了,大叔。”
“他們就是來調查這個案子的?”
唐紙連連搖頭,“不是,他們是來調查之前的蟒車事件的。”
“蟒車事件……”大叔眯起了他這雙正常大小的眼睛,下意識地摸出了香菸點上,煙霧騰騰而起,“這破事怎麼又重提了?不過事情的切入點在這件事情上,那更加證明他們並不覺得你和林劍雲的死有多大的關聯,情況還沒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唐紙猶豫了片刻,問道:“大叔,我的情況還有緩和,可您這樣子和他們對話,您不是也會被鎮安司注意到,成為他們的目標嗎?”
大叔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我自橫刀向天笑般的氣概在他臉上的幾道笑紋之中流露而出,“之前低調是有原因,那個原因很快就要無所謂了,很多事情,很快都會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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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紙同樣聽不明白這句話的言外之意,還在思考之際,大叔像是不想讓他思考一樣,緊跟著又問道:“靈山劍宗和龍水神宗的人,有沒有找到你?”
唐紙搖搖頭,道:“沒有,他們好像沒什麼動作,我都沒聽說他們有在查這件事。”
大叔慵懶地靠在了沙發上,臉上有一絲玩味的笑容,看著白淨的天花板,道:“林師陽的兒子都死了,居然還沒什麼動作,不知道這方塊臉心裡在琢磨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