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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裡,老皇帝李破繭正望著自己專屬的皇室神殿中的天帝像,默默地躬身垂頭,對著天帝行了一禮。
能讓這個王朝至高無上的皇帝都這般禮節的,也唯有天帝和諸神了。
這專屬的天帝神殿只有皇帝才能進來,以致於很多人對內裡的佈置都充滿了好奇,但撕開神秘的面紗,這內裡比起很多尊神國教的神殿要簡單很多。
內裡的佈置簡單,只有一些金色的帷幔懸掛,牆上掛滿了天帝的畫像,神像不高,只有兩米一三,其模樣也是普通的一位中年男性的樣子,穿著白色的神袍。神像整體由黃龍玉所打造,所以呈現一片暗黃之色,比起往日金光閃閃的神像,反而有種別樣的美感。
神像被放置在八十八厘米的高臺上,比起國教神殿內的神像說不上高大,但其壓迫力卻毫不遜色,站在此間,只感覺自己的脊背都在坍塌。
老皇帝李破繭沒有去看天空中這整個王朝都驚奇一睹的盛況,而是虔誠地望著面前的神像,在他的面前,有一個香爐,內裡焚燒這一塊藍紫色的琉璃。
能夠讓天帝都親自出手,這是連國師都無能為力的事情,要實現這一點,唯有天之子——帝皇。
事實上即便是帝皇,要讓天帝有這樣一次出手,也都需要運氣,也需要契機,還需要皇室世世代代流傳的那數量不多的“藍山璃”作為橋樑,天帝現身比起其餘諸神中任何一位現身的次數都少之又少,何況是出手對付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魔徒?類似的事情,這在五千年來,只發生過七次,這是第八次。
對於皇都內裡最近發生的事情,這位老皇帝並不像尋常官員看來的那麼不以為意。
他的眼睛裡,也有深深的黯然和擔憂。
能夠讓天帝出手,雖然根源來自於他,可他都沒抱太大希望,這隻能說明,在天帝看來,人界的事情,也都到了需要他出手的地步了。
老皇帝的雙眼渾濁,難道,真的……浩劫……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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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所有大人物此刻都是蒼生螻蟻,都必須跪伏在地,不只是因為內心的崇敬,也因為天帝對於王朝子民靈魂上的壓迫。
尊神國教的中土神殿內,正在默默唸叨神文的國師柳碎夢,也跪在了大殿前。
她的臉色一片平靜,可她能夠感受到,她胸前這塊綠色玉佩內裡,那抹意識此刻的劇烈憤怒,還有因為威壓降臨下來的痛苦。
傲人的山峰中央這條香軟連綿的溝壑前,玉佩在瘋狂地顫抖,不過內裡那墨綠色的力量在強大意志的壓制之下,沒有一點外溢,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柳碎夢的雙眸當中也盡是緊張擔憂。
當天空之中的聖景散去,這位王朝裡沒有男人不眼饞的國師的嬌軀,已經打溼了白色國師袍內裡的褻裝。
身軀的傷勢已經痊癒,可是對她來說,剛剛所經歷的那看似平靜,也並非向自己而來的片刻時光,比起此前自己面對的任何絕境都要驚險。
她撐著泛軟的身軀站起身來,臉色這才慢慢地浮現出一絲蒼白,走出了神殿,來到了空曠的空場上,看著天上飄散的雲層,她才低下頭,望著自己無數人都想一握的雪白峰巒前的那枚玉佩,緩聲道:“如何?”
內裡有些陰測測的聲音響了起來:“太突然,有些意外,不過還好,我和他過招,也不是第一次了。”
柳碎夢微眯著眼睛道:“皇帝不是衝著我們來的,但是,也並非全不是。”
玉佩內裡沉默了片刻,道:“我們要做的事情還很多,這個鍾炎,不夠安分。”
柳碎夢眯著她這雙找不出任何瑕疵的雙眸,看著塞滿陽光的地縫,冷聲道:“他需要處理,但下個月太子的成人禮……可能還需要忍一忍。”
“小問題,先把手裡的活兒停一停,還是那句話,我不著急,這些事情在下個月可能會被天帝看到。另外,下個月的成人禮也不是衝我們來的,我能扛過去,可還神龍玉的事情,還需要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