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紙,這塊牌符你必須拿著。”鍾炎面不改色,仍舊滿面笑容。
和剛才同樣柔和的話音,此刻卻如同晴天霹靂,轟在晴空。
唐紙和姬大媽的臉色同時愕然。
剛才還只是有所猜疑,現在連姓名都直接道出,再加上老人堅定的眼神……毫無疑問,他就是衝著自唐紙而來。
這是愕然落在鍾炎的眼中沒什麼奇怪的,在他看來就只是因為自己道出了他的名字而已。慶幸沒有因此而引發更多的懷疑。
“才來皇都的時候,尊神國教的神官以及鎮安司的大人你應該都有直接接觸,我的身份是鎮安司副司首,兼尊神國教四大護法之一的驅魔護法鍾炎,今日起來是對昔日hah1314案件展開調查,你是當時車上乘客之一,事關王朝安全,還請配合。昔年蟒車一案上的檔案上也有你的名字,你的情況我基本瞭解,所以,也無需遮遮掩掩。”
鍾炎微笑著,不讓他們再繼續猜測下去,索性挑明瞭來意,話音裡那等讓人無可反擊的力量感,令唐紙的心臟開始如密集鼓點般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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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不是來調查林劍雲刺殺案的,並無法讓唐紙稍微鬆了口氣,渾身的神經反而更加緊張地繃緊了起來。要是這場調查是發生在自己才來水井灣的時候,發生在自己還沒有修行,還沒有經歷這麼多像是噩夢一樣的事情之前,唐紙不會有半點的擔憂和畏懼,可是現在……
現在的自己,經受不起任何的調查。
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
“也不用太緊張我怎麼知道的你就是唐紙,你們的相貌和各種資訊在檔案裡都有記錄,你也不用緊張我為什麼這麼快就能確定你,因為這麼大的一個區域,你是修行者的身份,我剛剛進門便能感受到。”
鍾炎面帶著微笑,溫柔的話音在唐紙的耳中,卻聲聲如劍。
“了不起,你來皇都之前只是個普通人,沒想到,現在居然能夠成為修行者。年齡超過十歲還能成為修行者的,老夫這輩子都沒有見過幾個,唐紙,不是老夫過於針對,而是確實,你有些地方讓我懷疑。你也無需緊張,配合調查便好,有無問題,真相說話,沒人會故意栽贓嫁禍你,還請放心。”
這是發自內心的稱讚,可是聽到如此稱讚,唐紙一點都沒有欣喜,反而嘴角一絲微不可查的苦澀。
他居然忘記了除了體內的異常,自己是修行者這件事,本身也是異常,鼠王爺爺都能一眼看出自己乃是修行者,像面前這位老人這等強者,判斷出自己修行者的身份不是易如反掌?
如山的壓力壓在肩膀,現在真正的調查還沒有開始,自己就已經吸引瞭如此大的注意了麼?
沒有擰緊的水龍頭中滴下來了一滴水,砸在黏著不少青色菜葉的不鏽鋼水槽中,啪嗒的聲響中,少年微微揚了揚頭,露出一張看不出任何異常的笑臉。
他很少感到緊張和畏懼,此刻,這樣的情緒卻開始在心裡作祟。
在姬大媽那同樣僵硬下來的目光注視中,唐紙猶豫了幾秒,還是邁開腳步走向店外。
人在心理活動複雜的時候,就會表現出異常,而為了讓自己不顯示出異常,唐紙只能動身,運動起來,努力讓自己尋常。
店裡地面因為早上拖地濺出來的水而溼滑,他的腳步平穩,臉色如常,然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內心已經波濤洶湧,氾濫成災。
話機已經挑明,那本來就不相信的所謂平安祈福肯定是胡說八道,那它的具體作用到底是什麼?
自己體內有妖族的聖水,自己身上還有難以解答的御水凡天訣和玄神十三殺,蘇妲己說自己是魔帝之子,這一切的一切,一切就連自己都還沒有搞明白的東西,會不會隨著自己戴上這塊牌符,一切就都被揭露於這朗朗晴空之下?
一滴滴冷汗,和那逐漸遠離自己的廚房水龍頭滴答出來的水一樣,不斷從少年的脊背滲透出來,沾溼了身上這身廉價的短袖。
“天老爺啊,居然是鍾炎大人!”瞧見唐紙動身,姬大媽同樣心急如焚,心裡有了判斷後,轉過頭,滿臉的笑容就像是春天吹爛的梔子花,“久仰大名久仰大名,來到我這破店,真是蓬蓽生輝啊,我說怎麼今天這天氣怎麼的好來著……啊哈哈哈哈。”
姬大媽攔在了唐紙的面前,龐大的身軀就像快陰雲一樣走上前,作勢就要接過這塊牌符,同時嘴巴像是鞭炮一樣連環作響,“沒想到您們居然是為了我家唐紙而來,我這個做阿姨的心情可別提了,大人送我們家小子東西,是這小子八輩子修來的福氣,我這個阿姨先代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