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忠只是不停搖頭,鄭朝蒸氣道:“興弟,自從你與那妖道交手以來,王爺便將所有的怨氣灑在爺爺的頭上,並取消了你與公主的婚約!……”
鄭國忠搶道:“別再說了!”神情甚是惆悵!
玄遠聽得“取消婚約”幾字,心裡不禁一陣難過,一時間自己的心肝又像被無數根銀針紮到了一般!
鄭朝蒸隨即向鄭國忠跪倒,道:“爺爺,我一向都聽您的,但孫兒這口氣憋得太久了現下不吐不快!”
這下看了看玄遠,隨即起身道:“興弟,你有所不知,自從那無天妖道來了以後,便處處針對咱們鄭家,爺爺以大局為重,對他多加容忍,但那無天妖道卻仗著王爺對他的寵信更加過分了,對爺爺處處排擠,現下終於被他抓住了把柄,他不將咱們一家人往死裡弄才怪呢!
唉!……王爺也不知怎地了,處處……處處都依著那妖道,難道……難道咱們鄭家世世代代對大明的忠心,就敵不過……敵不過一個不知來歷的妖道麼?”
玄遠聽得這話忍不住一陣內疚,心道:“都是我連累了大家!”這下聽得鄭朝蒸說得越發激動,當即安慰道:“兄長,其實我早就知道了,那妖道不是好人,王爺現在也成妖人了!”
鄭國忠一愣,道:“朝興,我不許你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玄遠連忙道:“爺爺先別生氣,我先救你們出來再說!”說著欲提劍將周遭的藍色物狀斬去。
陸淵搶道:“我來吧!”這下雙掌前翻,隨即施起法來。但他幾番施法,周圍的藍色球體,只微微晃動幾下,發出“鐺鐺”的響聲,便再無反應!
玉覺在一旁笑道:“道兄,恐怕還是得讓令師弟來!”
陸淵翻了下白眼,道:“大和尚你幸災樂禍什麼,我的功力還未恢複而已!”他的功力確實還未完全恢複,但他這番施法心裡已經很清楚,這困人的物件並非世間之物,定是上天某位神仙的法器,別說自己還未完全恢複功力,就算是自己再比原來厲害幾倍,也未必能解開這物件!
這下向玄遠笑了笑道:“師弟,你現在就弄兩招‘龍淵劍法’給大和尚瞧瞧!”
玄遠嗯了一聲,當即後退幾步,繼而拔出後背的長劍,“呼呼”幾下使出了“龍淵劍法”的第二層“驚濤拍岸”!
他的劍法雖然淩厲剛猛,但這下卻始終沒能將眼前的藍色物狀斬開。其實,玄遠是考慮到“龍淵劍法”殺傷力極強,眾人在旁便沒能使出全部力道!
眾人不禁一陣失望!
玄遠又叫大夥兒走遠了幾丈,自己也繼續後退了幾米,隨即雙掌持劍,大幅劃圓,猛然間將體內七分內力使了出來,才見一道赤黃色的劍光射出,便聽得“轟……”的一聲巨響,那藍色物狀當即“鐺……嘎……”的兩聲被砍開。
裡面的人隨即走了出來。
鄭國忠拉著玄遠手腕,喜道:“朝興啊,你果真神功蓋世!”一語未了突然臉色又沉了下來,道:“可,可你,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話大有責備之意,但只吞吞吐吐了幾句,卻是說不出下面的話!
玄遠一愣,疑惑道:“爺爺,我怎麼了?對了,奶奶呢?我為何沒見她?”
鄭國忠難過道:“你奶奶兩個月以前已經去世了!”
玄遠驚道:“啊?”
鄭國忠又惆悵道:“你為什麼要幫助敵人和自己人做對啊?”
玄遠無奈道:“爺爺,你還在生我的氣麼?我是看不慣那無天妖道如此殘忍,所以才出手阻止的,不然北京城裡的老百姓就遭殃了!”
鄭國忠道:“爺爺說的自然不是北京西郊發生的事,那日你俠義心腸,不忍看見清軍被妖人屠殺,我雖不贊成,但也不怪你見義勇為!可你後來為何要幫助清軍圍剿咱們呢?那些妖人不是已經被道長收拾了麼?”
原來,當日陸淵在軍營中與黑甲神大戰之事,鄭國忠早已經知曉!只是不知他何以認為是玄遠幫助清軍攻打己方人馬!
玄遠一愣,激動道:“爺爺,我……”
鄭朝蒸搶道:“興弟,王爺與妖道回來以後,說你助紂為虐,幫助敵人殺自己人,使得咱們前功盡棄,所以才將咱們一家老小關了起來,過些時日再處決咱們!興弟,我雖然以你為傲,可這件事情你卻做錯了,你可知道這不僅僅只是一時的損失,而是咱們鄭家世世代代以來的心血啊!”
玄遠這下更加慚愧,當下激動道:“我,我,我知道,我不該,不該……”!
守靜氣道:“你們怎麼能……”
不待她這話說下去,陸淵隨即右手一擺,道:“老將軍,事到如今難道你還看不明白麼?鄭氏一門不忘祖志固然可佩,但朱室氣數已盡,如今朱繼明已淪為妖人,他這番亂來得不到天下不說,就算是他得了天下,那老百姓也不會好過!難道你還想繼續看到將來的老百姓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麼?”
其實鄭國忠心裡早已明白,朱繼明心術不正,實非天下英主,但他對朱家的忠心卻是根深蒂固,始終不願相信這一切。此刻聽得陸淵的慷慨陳詞,心裡不禁亂成一片,沉吟半響,似乎終於想透了什麼。
這下欲開口說來,但卻突然聽得遠處喊殺聲隱隱傳來,過了片刻,那些喊殺聲越來越響亮!
原來,這時清軍人馬已經殺到!
灰濛濛中,一名黑衣兵士隨即奔到鄭國忠跟前跪倒,氣喘籲籲道:“不好了,不好了,老將軍,韃子兵……韃子兵已經殺來了!”
眾人一驚,鄭國忠道:“敵軍到底有多少人,此刻正在何處?”
那兵士道:“正在十裡以外,看不清,漫山遍野都是火把,我軍傷亡慘重啊,老將軍……咱們快抵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