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遠答道:“爺爺,是我,我是玄遠,朝興!”他雖然與自己的爺爺相見得較為突然,昔日並沒有太大的興奮,但這下一隔數年,不禁甚是想念,連說話的語氣也變得分外激動!
鄭國忠喜道:“朝興,你瞧爺爺統帥的三軍如何?”三軍隨即一陣高呼,響聲如雷,震蕩山川!
這下與孫兒相見,老將軍雖然喜不勝收,但都還來不及寒暄便與玄遠談論起軍情來。
玄遠對行軍打仗本無太多瞭解,這下見三軍陣勢滔天,便答道:“爺爺,鄭家軍勇猛無敵,厲害得很啊!”
鄭國忠哈哈大笑道:“那是自然!”
這時,幾名探子隨即跑來,在鄭國忠跟前跪倒,一名探子道:“啟稟大帥,韃子兵已經落荒而逃,我等已經探明,前方五十裡是一片平地,兩邊都是高低不平的斜坡!”
鄭國忠道:“兩邊斜坡是樹林還是空曠的土地?”
那探子道:“大帥,只是一片空曠的斜坡,略有些蓬枝!”
鄭國忠道:“很好,朝蒸,你現在帶領兩千人馬到該地,將兩處斜坡的蓬枝砍掉,在斜坡上紮營!”
這時,只見人叢中出來一名黑衣將士,跪下道:“得令!”隨其起身,又問鄭國忠道:“大帥,咱們為何不到在平地上紮營,而要費勁跑到斜坡上去?”
鄭國忠氣道:“在平地上紮營,要是敵人從兩面高處圍攻過來,那咱們不就成了池中的魚任人宰割了麼?這麼簡單的道理為何到現在還不明白?”說著這話不禁搖了搖頭!
鄭朝蒸不禁臉上一紅,看了看玄遠兄妹,隨即帶了兩千兵勇而去。
玄遠起初也不明白為何要作此安排,但聽得老將軍這番說來,突然恍悟道:“噢!……我明白了,爺爺,如果咱們將營地紮在平地的話,那如果有敵人從兩面高處攻來,咱們就真的危險了!”
鄭國忠聽得這話,笑了笑,問道:“你說說,咱們如何危險法?”
玄遠一邊比劃一邊說道:“倘若咱們將營地紮在平地,那麼兩面的斜坡就成了居高之勢,要是敵人從兩面高處攻來他們就容易得多啦,隨便扔些石頭或者木棍什麼的,就能重傷咱們!”玄遠雖然不懂兵法,此刻也是憑著自己的猜想而言。
鄭國忠哈哈笑了笑,喜道:“朝興啊,雖然爺爺沒好好教過你兵法,但這些道理你一見就知,你和你父親一樣聰明,一樣聰明啊!”
玄遠臉上一紅,害羞道:“我這也是瞎猜的,爺爺您就別取笑我拉,對了,爺爺,我仍然不明白,您為何要下令將斜坡處的蓬枝砍掉呢?”
鄭國忠正色道:“要砍掉,非砍掉不可!”這下見玄遠兩眼迷茫,又解釋道:“朝興啊,你可知三國時有一場著名的戰爭叫‘夷陵之戰’?那場戰爭啊竟燒得劉備七十萬大軍片甲不留,蜀漢也大損元氣!”
玄遠好奇道:“那七十萬大軍究竟如何被燒的?爺爺快給我說說!”
鄭國忠道:“那是劉備與東吳陸遜的一場大戰,蜀軍七十萬之眾本來非常強勁,但吳軍雖然連連敗退,卻一路設卡設防,這麼一來戰爭就拖延了幾個月。就在那年八月,正是氣候幹燥之時,劉備大軍一路疲憊,便找了一塊樹木茂密的林地紮營。
他的本意原是想借著樹木陰氣,讓軍士們避避暑,但那可是幹枝枯葉啊,就在那天晚上,眾將士疲憊不堪地睡去。東吳主帥陸遜趁蜀軍酣睡時,便令軍士向林中放射火箭!”
玄遠驚道:“啊!那這麼一來蜀軍不就成了烤鴨了嘛?”
鄭國忠點頭道:“正是,可憐劉備七十萬大軍就此覆滅,他也在那場戰爭失利之後身體一蹶不振,最終病逝在白帝城!”
玄遠聽得連連嘆息,鄭國忠更是有說不出的難過,雖然三國時期各人立場不同,但想到劉備一心以匡扶漢室為己任,與自身光複大明極為相似,不禁有些感同身受!
守靜道:“啊!那劉備怎麼這麼沒用,那麼多人都被他給害慘了!”
鄭國忠見這小女孩無知,當下只是笑了笑,又道:“雖然現在並非八月枯幹季節,但咱們也得留心一切可燃物!”
玄遠點頭道:“所以爺爺才下令將那些蓬枝砍掉,真是想得周全啊!”
鄭國忠道:“行軍打仗,每個細節都關乎生死,可大意不得!”這下看了看玄遠,又問道:“朝興啊,爺爺問你,如果前方只有一塊斜坡,那咱們又該如何紮營呢?”他見這孫兒聰明,當下是想要好好考考他。
玄遠舉棋不定,心想,若是紮在平地自然難免受到敵人居高臨下的攻擊,但若是紮在高處,又感覺不對勁,當下沉吟半響。只聽得鄭國忠道:“若是隻有一塊斜坡,那咱們就不能紮在高處了!”
玄遠與守靜齊道:“這是為何?”
鄭國忠道:“還有一個典故叫‘揮淚斬馬謖’,說的是諸葛亮有一名得意門生馬謖,他賞識馬謖的才華,便派他率領兵馬守住軍事要地‘街亭’,那街亭四面平坦,中間只有一個小山。行軍前,諸葛亮千叮嚀萬囑咐要將兵馬安紮在有山有水的地方,但馬謖到“街亭”時便自作聰明將兵馬安紮在無水的小山上,說是可以居高臨下,但敵軍到達後,便派大批兵馬包圍了山腳。
馬謖的軍隊不能下山取水,所帶的幹糧也用完,最後也被敵人輕易殲滅了。事後,諸葛亮便流著眼淚將馬謖斬了!”
玄遠聽到此處,也不禁罵道:“那馬謖真是個自作聰明的家夥!”
守靜道:“那人果真該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