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抬頭,便見守素守靜站立在幾丈開外,表情甚是高興,而守素也忍不住嫣然一笑!
玄遠知道朱月影心裡不高興,當下欲要解釋,但突然想起平水,這便顧不得許多,隨即爬起,走到守素守靜二人跟前,道:“平水師太在哪?快帶我去見她!”
守靜眼淚汪汪,似在為母親擔憂,又似乎在為之前自己的所為而對玄遠深感愧疚!
守素道:“師父也很想見您,她似乎有很重要的事要向您說!”
朱月影聽得這話,心裡隱隱猜到了某種事情,這下靠近鄭國忠耳旁說道:“老將軍,那平水師太慈祥得很,對玄遠又多番愛護,我看這其中定有深意!”
鄭國忠聽來,不禁一驚,道:“那我們也一同前去!”
玄遠聽得守素這話,身體忍不住顫抖了幾下,急道:“那咱們快走!”
守素守靜應了一聲,這便帶著眾人向避難處走去。
兩個時辰以後,眾人便隨靜素二人來到一山腳的僻靜處。周遭青草密集,花枝迎風搖擺。眾人行到此處,只見一茅屋靠著山石搭建,左側有一參天大樹垂下樹枝護住小小的茅屋!
守素、守靜、玄遠、朱月影、鄭國忠五人進了茅屋。這間茅屋寬不過幾平方米,只見光禿禿的床板上躺著平水師太。單辰逸在一旁生了一堆火,火上架著一個小鍋,鍋裡的水漸漸沸騰。幾人一進門便嗅到一股難聞的草藥味,這已猜到便是單辰逸正在為平水熬藥。
單辰逸起初聽得門外有動靜,隨即本能提著寶劍守護在平水床前,他如今雖然只有一隻手,但誓死也要保護好平水師叔!這下知道來人是守靜守素以後才鬆了一口氣。他見玄遠一起跟來,心裡突然冒起一陣怒火,當下欲要拔劍相待,但又突然想到,是自己一方不分青紅皂白追著他廝打不休的,這又怪得了誰!言念及此,這才怒意漸消,隨即將臉側過一旁!
玄遠見平水躺在床上,身上只依稀蓋了一層茅草,心裡不禁一陣難過。當即走到平水床前,淚汪汪道:“師太,您還好麼?玄遠來遲了!”
平水躺在床上本處於昏迷狀態,突聽得“玄遠”二字便立即蘇醒過來。她見玄遠在側,煞白的臉旁突然流淌起幾滴淚水。這下氣若遊絲道:“你……你,你來了!”
玄遠哽咽道:“我來了,我來遲了!”他反複說著“我來吃了”這句話,朱月影便猜到,玄遠定是自責自己來得不及時,未能救得幾人性命!
其實玄遠除了深深的自責以外,內心裡更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這種難受說不清道不明,只覺從前沒有今後也不會再有!
守靜當即跪在平水身前,爬在平水身上哭道:“師父……,師叔祖已經為咱們蜀山報了仇了,他親自將掌……,將那龜妖殺了!”
單辰逸聽得此言,不禁欣喜,但又突然倍感失落,想來還是他親手斬殺了妖孽,而自己竟是這般無能!
只聽平水緩緩道:“好,好,好哇!……,蜀山大仇終於得報,我這下死也瞑目了!”
玄遠聽得這話,眼淚盈眶而出,忙道:“師太,您別這麼說,我們會想辦法醫治好您的!”
守靜也哭道:“師,師父……娘!……”
平水聽得一聲“娘”,立即向玄遠道:“你再靠近我些!”玄遠聽得吩咐立即蹲下,與守靜共同靠近平水身旁。
只見平水緩緩伸出雙手,一隻手握著玄遠左掌,另一手拉住守靜右掌,又緩緩將玄遠與守靜的兩隻手掌放在一起。
幾人見這四隻手突然緊握在一起,心裡有些猜不透。朱月影與守素均在擔憂,生怕平水要將守靜重託於玄遠,那玄遠豈不要娶了守靜!
守靜與玄遠也突感納悶,這下欲要問道,豈料卻聽得平水道:“你……你是哥哥,娘親走了以後,你要照顧好妹妹!”
此言一出,屋子裡的幾人竟如雷劈一般一動也不動,皆目瞪口呆望著玄遠、平水、守靜三人。又聽平水緩緩道:“玄遠,你,你……你與你的父親,榮……榮延生得,生得……好生相像啊!……”
這句話勉強說完,卻再也聽不到平水繼續往下說,只見她的雙眸微微閉上,面目卻帶有幾分笑容。
朱月影與鄭國忠相顧愕然,守素與單辰逸更是吃驚不小!
玄遠半天才反應過來,竟想不到平水會是自己的母親,這下看了看平水又看了看守靜,抽泣著身體,終於嚎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