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渾渾濁濁,似嘴對著鏤空的竹竿所發出!這時的氛圍本來熱烈高漲,但這不和諧的聲音突然出現便如沸騰的大鍋中忽然摻進一盆冷水,瞬間將騰起的水泡突然摻滅!
鄭國忠聽得有人侮辱祖上,不禁氣道:“是誰如此大膽,竟敢出言不遜?”
這話剛畢,忽見眾人胳膊左右一斜,中間便走來一行黑衣男子,這行黑衣人共有八人,頭發披散,臉上均帶有虎狼面具。眾人初見時不禁被嚇一跳,但見嘴部位兩嘴唇在其內微動時這才懼意漸消!
朱繼明向來喜好拉攏人,越是奇人異士他越喜歡,總感覺行為古怪之人更有特殊能力,但此刻聽得幾人之言,便知對方來者不善,這便不客氣道:“幾位是何方神聖,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走在前面的第一人答道:“王爺,咱們不是初次見面,熟得很!”
朱繼明淡淡笑道:“本王雖愛廣結四方好友,但像幾位這番虎狼之輩還真未曾結識過!”
那黑衣人“哈哈”笑道:“王爺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這才幾年不見,竟將小的們忘得一幹二淨了!”說這話時,說話的黑衣人後面七名黑衣人便一字排開,抱手插腰地站在朱繼明與玄遠幾人面前。
朱繼明道:“爾等一個個頭戴面具,本王又如何能認出!此番鬼鬼祟祟難道是盡幹一些見不得人的事?”
這黑衣人又笑了笑,隨即走在七名黑衣人之前,與朱繼明幾人只寸步之遙,不難看出此人正是這行人的頭領,道:“嘿嘿,小的們只是帶了一個面具而已,但這並不代表帶了面具就行事齷蹉,相反,與有些不帶面具的人相比反而更加光明磊落多了!”
朱繼明聽得此言,不禁臉上一紅,竟有些尷尬!
朱月影朗聲道:“是朱馳清派你們來的吧?為何他不親自來?”
眾人聽得此言不禁一驚!
黑衣頭領笑了笑道:“公主果然聰明絕頂,一眼就識破我等來歷!”
朱月影欲問來此作甚,但不待她開口卻聽得這頭領搶道:“今日我等來此本是傳達一下我家王上的旨意,但正巧碰見諸位在此吊念英靈,故想多說幾句不知各位是否介意!”
朱繼明聽得“王上”二字氣得打鬥,這王上之意便是指還在他這位王爺之上!
換做別地,鄭國忠早已長槍遞出非教訓這行人不可,但想想在愛子墓前不宜大動幹戈,這才強忍住。
旁人也深知此理,均不想與對方在此起沖突!
只聽人叢中一大漢朗聲道:“爾等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放完快快離去!”
黑衣頭領回頭掃視了下眾人,繼而冷冷笑道:“在少將軍墓前說這等髒話難道就不怕有辱英靈麼?適才聽得王爺振振有詞地說鄭氏一門的英雄事跡,我等雖然有些贊同,但奇怪的是王爺您為何專撿好的說?為何不說說鄭成功之父鄭芝龍?或者其他篡位謀權之人!”
朱繼明,朱月影,鄭國忠三人聽得此言不禁語塞,心裡都明白鄭芝龍乃汪洋大盜起家,當年擁兵自重,以光複大明為幌子幹一些自家的事。而篡位謀權之人指的便是成祖朱棣,朱棣乃建文帝朱允炆皇叔,當年就是他篡了朱允炆的皇位!
玄遠只知道朱棣之事,對鄭芝龍之事卻是不知,這下聽得對方侮辱祖先,這便氣道:“你此話究竟何意?”
黑衣頭領見說話的是玄遠,這又得意道:“喲!原來是榮延將軍的遺孤啊,這長相果真像極了,英俊瀟灑,難怪咱們公主對你芳心大動!我還以為是榮延將軍突然從墳墓裡爬出來呢!嘿嘿……只是不知榮延將軍知道他們鼎鼎有名的鄭成功之父是個汪洋大盜後會怎麼想?”這人說話語素極快,鄭國忠這下不注意,家門醜事竟被他全盤說出!
這下又氣又急,當即拿起身旁的鐵槍向這黑衣頭領胸前急刺,可才聽得“噗呲”一聲,便見那黑衣頭領即刻變成一團黑煙消失在鄭國忠的槍尖。
眾人大驚,不但反映過來,又見那團黑煙在另一個地方彙整合人形,眾人更是驚訝不已!有的忍不住“啊”的一聲驚叫出來!
那團黑煙彙整合人形後,依然是這頭領模樣,這又笑嘻嘻地走過來,道:“老將軍別動怒啊,您這把年紀了應該平心靜氣頤養天年才對!”
玄遠有些惱怒,這下欲要出手,但卻聽得這黑衣頭領搶道:“好啦,我也不廢話了,我等來此是來下戰書的!”
大夥兒不禁一驚,均不敢相信朱馳清突然間如此膽大妄為,竟敢公然挑釁十萬鄭家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