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遠踏在石塊鋪成的大街上,左瞧右看來往行人,便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此地為何婦女最多?為何她們都肩挑重物?她們的丈夫都幹嘛去了?”
這幾個問題竟將朱月影問得始料不及,當下只見朱月影支吾了半響,隨即繞開玄遠的話題,道:“大石頭做的房子,不但結實牢固,而且冬暖夏涼!”
玄遠道:“這個我要住了才知道!”
這時,突然聽得一婦女熱情道:“哎呀,公……!”
不待那婦女說出第三個字,朱月影兩眼直盯著她,搖了搖頭!那婦女隨即會意,便改口道:“公子,你回來了?”
朱月影答道:“是啊,大嬸,你還好麼?”
那婦女道:“好啊,就是成天盼著你回來呢!”
朱月影笑了笑,這時又見前面茶攤旁兩名婦女端著茶走來,道:“公子,一路勞累,想必是渴了吧,來來這是剛泡的毛尖,兩位請不要客氣!”
碗中茶湯橙黃剔透,朱月影接過茶碗,吸吮了一口,笑答道:“多謝王嬸,劉嬸!二狗和根山還好麼?”
玄遠一口將碗中茶水喝盡,只覺甘甜無比!
又聽得那兩名婦女紛紛笑道:“他倆好得很,如今長得比我們都還要高了!”
朱月影笑了笑,繼而拉著玄遠的手走得更快。
玄遠笑道:“沒想到你在此地還蠻有名望的嘛,大家都認得你!”
朱月影聽得玄遠這話,當下也不答話,便拉住他的手往前急走。玄遠卻喋喋不休,時而問她為何這麼出名,時而又問她家到底在何處!
兩個時辰中,二人穿過古鎮,行了十裡山路,便來到一處村莊。
這村莊與天龍鎮一般均是山石鑄成,大街上男丁川流不息,似在把守巡邏,卻又像是平常的莊稼漢!
玄遠覺得奇怪,當下本想再問朱月影。可不待他開口,卻聽得一男子高亢脆洪的聲音遠遠傳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影兒,我的寶貝你終於回來了!”
玄遠這一抬頭,便見前方幾十米處,有一男子正昂首闊步走來。那男子著一身淡黃長袍,頭戴黑帽,領口長長,可見內部三件紫色內衣領,胡須青黑,臉角錐圓。顯然不是平常大清男子裝扮!乍看上去似四十來歲左右,但炯炯有神的雙眼,卻給人一種難以言表的威嚴!左右兩側正站著兩名大漢,甚是魁梧!
朱月影見那男子走來,當下快步向那男子奔去,笑嘻嘻道:“爹爹!……”
那男子隨即一把將朱月影緊緊抱住,嘴裡慌忙問道:“我的寶貝,在外面這些日子受苦了吧?瞧你都廋成這樣了!”朱月影並不說話,只是笑嘻嘻地將頭搖來搖去!
玄遠見慣了朱月影成熟的模樣,此番見她在父親懷裡撒嬌,如三歲小孩一般,不禁深感變扭!玄遠起初以為,自己並無父母,而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但在這幾年間,經歷了世事倫常,知道每個人都必定有父母。想想自己長這麼大別說被父親抱,就連父親是何模樣都想象不來!言念及此,一種酸楚之味便湧上心頭!
朱月影拉著父親上前幾步,指著玄遠道:“爹,這是我在北京認識的朋友,他叫玄遠,本事大得很!”
朱月影之父聽了女兒的介紹,又見玄遠一表人才,不禁兩眼放光,當即拱手道:“哦……!閣下果真儀表堂堂,能夠得到我女兒如此誇贊,那必定是超凡脫俗,有為之士了!”
玄遠拱手道:“不敢不敢,在下只是昆侖山一修道士,‘超凡’二字實不敢當!”
聽得玄遠說是昆侖山修道之士,朱月影之父這下更是驚喜,又抱拳道:“原來閣下乃得道高士,在下不識泰山,失敬失敬!”
玄遠見他對自己這番恭敬,彷彿自己又回到了蜀山,竟突然別扭起來!
當即抱拳施禮,但卻說不上話來!
只見朱月影之父又抱拳道:“在下姓朱名繼明,是這裡的……這裡的村長,今日見得昆侖山高士,不甚榮幸!”
玄遠聽他這番客套,不禁頓了頓,當下也本想對他客套一番,但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只漲得臉上紅一陣紫一陣!
朱月影道:“哎呀,爹……!他是我的朋友,幹嘛這番客套!”
朱繼明笑了笑,道:“噢……!呵呵,快請,快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