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鬼雖然相貌端莊,但始終是鬼怪,此刻臉色煞白,氣味陰冷,難免叫人害怕!聽見陸淵的叱喝,當下交代道:“啟稟道爺,小女子本是這家宅院的丫鬟,因遭人辱罵,一時想不開,便投了這口井!可沒曾想到,幾百年來始終無法投胎!”
這話若是從平常女子口中說出,自是讓人不禁憐惜。但此刻從這女鬼口中說出,每字每句都是陰冷刺骨,叫人全身發麻,膽戰心驚!
陸淵接道:“怨氣太重之魂是難以投胎的,就算投了胎也是為禍世人的多!”
那女鬼忙道:“道爺明鑒,雖然我有些怨氣,但我從沒害過任何人!”
陸淵瞧那女鬼相貌,知她非兇惡之輩,故而微微感動。道:“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如果你說不動我,那我只能將你收拾了!”
那女鬼聽得陸淵此言,嚇得發抖。
玉覺道:“道長,看她樣子似乎不像兇惡之輩,且聽她說來,說不定有一段苦楚!”
陸淵道:“你怎知道?”
玉覺尷尬道:“我也是猜測!”
那女鬼隨即緩緩挪動頭,眼珠子直挺挺地瞧著四周,突然看見朱月影,道:“姑……娘!”
玄朱二人不禁一驚!
玉覺當即打斷道:“趕快說來,否則我也救不了你!”
女鬼聽得玉覺話音極為熟悉,又將呆立不動的眼珠子挪到玉覺身上,端詳了片刻,突然又道:“二……二……!”
陸淵喝道:“二什麼?我沒時間讓你瞎說!”
那女鬼本想說一聲“二爺”,但陸淵一聲喝斥,又嚇了她一跳,這下見玉覺不停搖頭,即刻明白了意思,便叫不出“爺”字。
女鬼緩緩道:“道爺,小女子出生貧寒,幸得主人家留作丫鬟。夫人雖然有些刻薄,但府內少爺倒是對我極好的!平日裡時常與姐妹們打鬧在一起,日子過得倒也開心舒坦!”
玄遠搶道:“那你為何還要投井自盡?”
女鬼繼續道:“夫人喜歡我服侍她,有一日下午,天氣炎熱。夫人喚我到房內為他捶腿,我應了一聲便就去了,我為夫人捶了半晌,夫人也舒舒服服地熟睡。哪知這時少爺跑來找我玩,當時我也犯困,忍不住想睡覺,幸虧少爺往我嘴裡塞了一顆酸梅棗,我也立刻有了精神!”
陸淵不耐煩道:“還有半炷香時間!”
女鬼忙道:“少,少,少爺並沒有及時離去,而是和我玩鬧起來,怎知卻吵醒了夫人!這就可不得了啦!夫人見我和少爺廝混在一起,感覺有損顏面,竟把火氣灑在我頭上!”
玉覺不知不覺已淚濕了雙眼,但在夜色中,三人卻是沒發覺!
女鬼又道:“夫人說我勾引少爺,罵我是小娼婦,要把我趕出府去。我幾番哀求,始終無濟於事,最後一氣之下便投了這口井!”
玉覺哽咽道:“那你恨那少爺麼?”
女鬼道:“我不恨少爺,我只恨夫人黑白不分,毀我清譽!”
玄朱二人聽來連連嘆息!
陸淵自進這宅院以來,就懷疑玉覺與這宅院關系非同一般,適才聽他吟誦《虞美人》詩詞悲悲切切,更是生疑。這下聽得女鬼這番話,又聽玉覺的搭話,竟已猜到,女鬼口中所說的“少爺”便是玉覺無疑!
玄遠與朱月影自是想不到這一層,眼下正為那女鬼難過!
陸淵心裡冷笑道:“好你個大和尚,原來以前你是那麼風流,害得人家含冤莫白!”言念及此,不禁起了戲弄玉覺之心,隨即問女鬼道:“那你可否喜歡那少爺?”
玉覺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