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心交給我吧。”木盒子又開了口。
蒔七怔忪了半晌,終於將匕首狠狠的刺進了自己的心口。
原來剜心是這般的疼,疼得她忘記了思考,疼得她以為自己快要死了,她終於把心取出來了。
原來這就是她的心嗎?
紅通通的,小小的,還在跳動呢。
原來就是它,被他傷得遍體鱗傷,害得她難受流淚,可是為什麼那心上沒有她以為的傷痕呢?
木盒子看出了她的心思,道:“真正的傷都在裡面。”
哦,那是了,外頭的傷總有痊癒的一日,可是裡頭的傷卻不能了。
她緩緩將心放進了木盒子裡,然後將盒子蓋上,那金鎖便自動鎖上了,不多時,空中緩緩飄來一個青銅鑰匙。
“這把鑰匙,你還要嗎?”木盒子問道。
她搖了搖頭,說不要了,她已經把心取了出來,以後都用不到心了,也不想要了,那不過是個如同雞肋的東西,不要了便不要了。
木盒子的聲音中透著幾分欣慰,它說,你以後再也不會流淚了。
蒔七笑了,她說,那還挺好的。
木盒子又說,你看見我蓋子上那顆珍珠嗎?
她點了點頭。
它說那是她流出的眼淚凝結而成,她又笑了,說都是腦子裡進的水。
那柄漂亮的青銅鑰匙漂浮在空中,她用手輕輕一撥,只聽一聲清脆的咣當聲,鑰匙掉在了黑暗深處。
她毫不留戀的轉身,身後是木盒子的聲音,“你現在是真正的心魔了。”
她不想做心魔,從來也不想,可是她還是成了心魔。
她忍不住輕笑一聲,四周的黑暗頓時被撕開了口子,強光透了進來,她緩緩的走進了光亮之中。
黑暗無所懼,光明亦無所懼。
蒔七再次睜開眼眸,映入眼簾的是她屋內的陳設。
一襲玄色鬥篷的嫵姬站在她身前,定定的望著她,遲遲沒有說話。
她卻是先笑了:“看我做什麼?”
嫵姬張了張嘴,良久,又沉沉嘆了口氣:“我以為我會高興的。”
“那你不高興嗎?”她笑著問她。
嫵姬搖了搖頭,目光看向窗外:“這沒什麼值得高興的,式微。”每個人的成長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其中的代價吐出來矯情,吞下去剌嗓子。
如果可以,誰不想永遠簡簡單單呢?
蒔七緩緩站起身,走到放置衣裳的箱子面前:“我倒不覺得。”
言罷,她指尖霎時間燃起一簇火焰,她將火焰扔到箱子上,箱子頓時燃燒了起來,熊熊烈火照亮了整間屋子。
“你怎麼把衣裳都燒了?”嫵姬問。
蒔七輕笑一聲:“突然不喜歡紅色了。”
而她現在身上穿的這件也是紅色,她皺了皺眉,指尖流出一股法力,將身上的衣裳變成了黑色。
“黑色不是挺好看的麼?”她含笑問嫵姬。
嫵姬也是身披著黑色的鬥篷,她定定的望著蒔七,沒有說話。
蒔七也不需要她的回答,她只是在問自己,也不需要答案,因為那個答案並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