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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間密室,可她卻隱隱覺得一陣發寒。
那股寒意,自她的腳底,慢慢蔓延至全身,她下意識的後退兩步,可手腕依舊被他攥著。
傅臨安那向來溫柔如水的眸子裡盛滿了冰冷,他臉上瞧不出喜怒,只是平靜道:“嫿兒,你累了,該睡了。”
他的聲音彷彿一陣陣助眠的琴音,嫋嫋入耳。
不出片刻,她的雙眸便止不住的睏倦。
不能睡!不能睡!
睡了就再也不會知道真相了!
此時,蒔七的腦海中只有這一個念頭,她扔掉手中的燭臺,拔下發間的金簪,狠狠紮在自己的胳膊上。
動作一氣呵成,迅捷到傅臨安根本沒來得及阻止。
刺骨的疼痛讓她恢複了些許清明,她警惕的往後退了兩步,眸底滿是戒備。
“你是鬼怪?”
只有鬼怪才可能沒有心跳。
傅臨安眸光平靜的看著她:“不是。”
蒔七眸光低了低,指了指牆上那幅空無一物的畫卷:“我是從這幅畫上出來的?”
這樣就可以解釋她為什麼沒有成親前的記憶了。
也許是她代替了原本的溫靜好,所以她才是自畫裡而來的精怪。
“不是。”傅臨安眸光隱有幾分松動,他薄唇間溢位一聲嘆息,“嫿兒,別鬧了,現在的日子難道不好嗎?我同你一生一世一雙人,我們還有個可愛聰明的兒子……”
他還未說完,就被她打斷了:“不是不好。”
傅臨安抿唇看她,就見她輕笑一聲:“是太好了,讓我惶恐。”
這世上,可還有別的女子過得比她稱心如意的麼?恐怕沒有。
但是,只要一想到枕邊人並非是她想的那樣,她的後背便止不住的發寒。
如果連枕邊人都信不得,那麼這個世界,究竟還有誰才能讓她相信呢?
“傅臨安,你不覺得太複雜了嗎?我還能信你嗎?”她道。
傅臨安眉心微蹙:“為什麼不能信?這麼多年,我可曾做過一件對不起你的事?”
說到這裡,他聲音放輕,臉上似是帶了幾分溫柔的笑意,對她招了招手:“嫿兒,過來吧,我們去看小阿芒。”
小阿芒……
這三個字就像染上了什麼魔力,一直在蒔七腦海中回蕩。
忽然間,如醍醐灌頂一般,她腦海中陡然浮現出一個荒唐卻又清晰的念頭。
她猛地抬起頭,滿目震驚:“小阿芒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