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俯首,算是道了謝。
只見他嘴角一斜,笑得甚是讓人不舒服。
他聽我此般說道,便又轉身對長公主說:“既是郡主這般寬宏大量,不怪秦某那日之罪,秦某便也斗膽請求長公主,高抬貴手,放我漕幫千餘漕船下水,好讓我們這些靠著漕河吃飯活命的幫眾有條生路。”
此話怎講?官府收了漕船,他不去與官府周旋,竟是直接來求了長公主?
只見長公主端了茶,輕撥茶麵,眼皮動都不動一下,好一會才又抿了一口茶,緩緩開口說道:“這漕河本就官府管控,你們漕幫此般互搶地盤械鬥耍狠,本就越了規矩。按朝廷法令,封你漕船的是官府,你又何必來本宮這裡求情?”
秦子頌聽長公主此般說道,臉上依然是淡定寬笑,恭手又道:“這華縣誰人不知百里漕河的華縣曾是長公主的封邑?就算長公主將華縣漕運交歸朝廷多年,可只要長公主動一根手指頭便能掀翻滿漕河的漕船。漕幫械鬥本就淵源已久,朝廷與漕幫之間早有共識,互不插手。如今我漕幫漕船皆不得下水,想來是長公主因郡主落水一事仍未消氣。只因事關數千漕眾生機,秦某才敢斗膽來求,還望長公主體恤。”說完便又屈膝拜下。
我算是聽出個大概來了。
雖說華左幫佔了右陰幫所有堂口,但是因械鬥的漕船將我撞落水中,長公主一怒之下,命華縣的官府封了華左幫所有的漕船,斷了漕幫的生計。
果然,長公主不怒則已,一怒便是雷霆之怒,好大的威風!
秦子頌一番請訴,長公主卻是不為所動,好一會才微抬眼眸,看了秦子頌一眼,說:“本公主早已將華縣的漕河交予朝廷,既是交歸了朝廷,便是朝廷之事,是放是收,官府自會有說道。只是,本宮多年未過華縣,竟不知這百里漕河竟成了你漕幫的天下......”
“小的不敢。”
秦子頌俯首磕頭,竟生生地磕著了那大石板上,發出好大一陣聲響。
端坐一旁的鄭尤夕與我,皆是顫驚了一遭,互覷一眼,像是秦子頌那頭顱磕在了自己心口,暗覺得痛。
長公主卻依然面不改色,又撥了一輪熱茶,空氣中便只留下了茶杯蓋子劃過杯沿的脆聲,尖利得令人心尖發顫,耳蝸緊縮。
此時的長公主不怒自威,跪在地上的秦子頌五體伏地,不曾動一絲一毫。
像是過了許久,丫鬟已是又上了一輪的熱茶。
長公主沒有開口,秦子頌也不敢起身,便是這般地僵著。
實則,這是一場無聲的較量,心中各有各的打算。
長公主最後一句話,足以瞬間覆滅一個漕幫。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這天下只能是天子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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