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姨娘的院子時,冷冷清清的,只聽見屋裡傳來鄭尤夕哀哀慼戚地哭聲。
屋裡燒著炭火,聽說姨娘有寒症,便讓珍珠交代過賬房,送點炭火。
鄭尤旦似乎更清瘦了,瘦削的身子趴在姨娘的床前,顫動的背影裡都是哀慼。
“娘,娘~~”呢呢喃喃的叫喚,聲音已經沙啞。
我其實不會安慰人,但我又很想安慰她。於是我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說一聲:“哭出來就好了。”但是我還沒有說出聲,鄭尤夕猛然轉過頭來,狠狠地瞪著我,眼裡都是恨意,看得我心裡冷冷的。
“出去,你出去。不要來這裡假慈悲。”她的聲音是顫抖的,沙啞的,我都能聽出恨意。
“姨娘前幾日不是好多了嗎?怎會突然就······”
“是呀,我娘前幾日是好好的,我還差點就相信你是開始真心對我和我孃的。還說什麼真心就是真心,假意就是假意。這就是你的真心?”說著,她把腰上的香囊扯下來,用力一扯,壞了,丟到我的臉上。我認得出來,香囊的布料是用我那日送的布料做的,上邊還能看出一個“旦”字。
“你這話又是如何說起?”我很傷心,也有點生氣。
只見她起身,拿起床頭的藥盅,狠狠地砸在我的腳下,珍珠立馬把我拉開,指著她說:“二小姐,你別太過分了。”
“我過分?你看看,這裡是什麼?”鄭尤夕恨恨地說。
我看了地上被砸散的藥渣,是人參。
“你的真心就是假意給我娘送人參,然後在人參裡下毒毒死我娘嗎?鄭尤旦,你果然改不了你的心狠手辣。最近你的那套假惺惺的做派,我真是看夠了。”
人參有毒?我轉身示意珍珠,珍珠會意就出去了。
“怎麼?無話可說了?”鄭尤旦見我站在那裡不說話,臉上的恨意更深了。
“我沒有做,所以無需與你爭辯。你娘死了,你很傷心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要一點智商都沒有,看見這人參是我送的就胡亂攀咬。我要是想讓你娘死,那日就不必大費周章請大夫救她,既然救了她就是不希望她死。又何必之後再浪費這麼好的人參來下毒?現在事情還沒有搞清楚,你每說一句冤枉我的話,我都可以當做你頂撞長姐抽你幾個耳刮子。”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前這樣大費周章地陷害我的事,難道還做得少嗎?我已經什麼都不跟你爭不跟你搶了。我娘我自己照顧,我連自己的父親的一點點愛都不敢奢望,而你每天萬千寵愛,為何還不知足?”
麻蛋,以前鄭尤旦的那些爛賬又算我頭上。“以前是以前,我現在在誠心彌補。”
她打斷了我,“不必了!以前我娘在,我忍著,盼著父親哪日想起我們來,能來看看我娘,好讓她感覺好些。我不與你爭,父親便會覺得我乖巧,多看我兩眼。而現在,我娘走了,我找過父親,但是他現在都沒來看我娘一眼。”
“我去幫你找父親。”也許讓寧王來看一眼,能慰藉一下姨娘的亡靈。
“哈哈哈,不用你的假惺惺。你找來的父親,不需要。”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