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老師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就僅僅憑藉自己的一番猜測,就可以隨意的汙衊弟子了麼?”
歐陽唸的聲音冷淡中帶著幾分冰冷,說話擲地有聲,引人發聵。
“難道不是?”
徐平冷冷一笑,臉色漆黑,“這京都城中,有誰不知曉你這定國公的世子就是一個出了名的草包,這一次的試考,你能拔得頭籌,不是作弊是什麼?”
“呵,就因為這麼一個可笑的原因,老師便要判定弟子有罪?”
歐陽念語氣不屑,唇角勾著一抹諷刺的笑意,“要是老師真有這等本事,我們這大臨國的律法豈不是沒有了用武之地。什麼事情都不用講求證據,直接老師說什麼便是什麼,不是更好?”
徐平被氣的吹鬍子瞪眼的,“你自己作弊在先,如今還敢在這裡狡辯?”
歐陽念從容不迫,厲眸閃爍著冰冷的光芒,直視徐平道,“老師張口閉口指責弟子作弊,就該拿出證據來說話,難不成這宗學堂,只是夫子老師您一個人說了算,這裡是您的一言堂?”
歐陽念此話一出,徐平當即便變了臉色,指著歐陽唸的鼻子怒氣衝衝道,“你你你,你這是巧言令色!”
歐陽念挑了挑眉,“老師,難道弟子說的不對?老師是弟子的老師,就因為老師是弟子的老師,所以老師就可以空口白牙的汙衊弟子作弊了麼?”
“有沒有作弊你自己心裡清楚。”徐平怒氣衝衝。
“是啊,有沒有作弊弟子心裡自然清清楚楚,老師是不是收受了別人的賄賂故意來汙衊弟子,想來老師心裡也一清二楚。”歐陽念說話毫不客氣,直指徐平。
反正這個徐平是文大人的人,自己這般說,也不算是冤枉了他。
而且看如今這徐平信誓旦旦的模樣,分明就是篤定了自己作弊了,所以才如此有恃無恐的指責自己。
歐陽念話音落下,徐平臉色由原來的怒氣衝衝變成了惱羞成怒,“你你你,你當真是無法無天了。哼,如此頑劣的弟子,老夫教不你,老夫這便去請執法堂的人過來,你等著瞧吧!”
徐平說著,當真要走。
歐陽念面色不變,冷眼旁觀看著徐平怒氣衝衝的準備離開,也不挽留,“呵,老師你可要快點兒去請啊,弟子也很想知曉,這宗學堂的老師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汙衊弟子作弊,又是一個什麼道理。”
“哼,當真是大言不慚!”
徐平看他一眼,臉上滿滿都是冰冷的陰沉之意。
無論如何,這個世子試考作弊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他倒是要瞧一瞧,到時候執法堂的人來了,他是否還是如此的嘴硬。
“老師留步。”
徐平剛走到靠近堂門口之處,堂中一道帶點兒囂張冷睨不羈的聲音突兀響起。
因為那聲音過於冰冷和霸道,嘈雜的聲音有一瞬間的寂靜。
這聲音……
徐平腳步一頓,回過頭,強行擠出一絲溫和之意,態度恭敬的道了一句,“八皇子。”
熟悉八皇子的人都知曉,八皇子從小到大脾氣不好,時常會不顧任何情面的對別人發脾氣。
徐平心有顧忌,所以對上這位八皇子,也不敢輕易去挑戰對方的怒火。
沈默寒冰寒著一張臉,目光森森的盯著徐平,直盯得徐平頭皮發麻,方才面無表情的開口問了一句,“老師準備去執法堂?”
徐平捉摸不透這八皇子是個什麼意思,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道了一句,“是。”
聽聞八皇子同那世子的關係不錯,這八皇子莫不是要替世子出氣?
徐平心裡頭打鼓。
沈默寒面無表情,“老師,若是弟子猜測的不錯,便是執法堂來了,那也是要依著證據辦事的吧。
老師這般無憑無據便指責世子作弊,又這般冒然前去執法堂,是否不大妥當。
而且,執法堂隸屬朝廷所有,每天要處理的事情也不少。
老師就因為自己的一個簡單猜測,便這般興師動眾的要執法堂的人,是嫌棄執法堂的人每天的事情不夠多?”
沈默寒的這句話,不可謂不重。甚至到了最後,已經帶上了隱隱的威脅之意。
徐平面色一變,嚴肅了臉色面,“八殿下此言差矣。
宗學堂弟子作弊一事,事關重大,情節嚴重。我朝廷更有律法規定,大凡在試考之中徇私舞弊之人,便要將其趕出宗學堂,並且作弊的弟子會被送進慎刑司接受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