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寒臭著臉,“以前在我身邊的近身小廝,都知曉我的脾氣,他們不會近身叫我起床。”
也是今日的兩個近侍倒黴,剛來也沒有個人提醒,平白無故捱了兩拳頭。
歐陽念勾了勾唇角,忍不住又要笑,卻被沈默寒給瞪了回去。
“日後若要叫我起床,敲門便是,不要離我太近。”沈默寒冷著臉,臭著臉同那兩個小廝說了一句。
說罷,又摸出不知曉從哪裡來的藥膏,塞給了二人道,“拿回去擦擦,好的快些。莫要丟了本世子的臉面。”
兩個小廝頓時受寵若驚,手忙腳亂了拿了藥膏在手裡,道,“多謝殿下賜藥。”
一晃又是幾日。
這幾日,她除了每日給沈默寒施針,有些無所事事。
因著快要到了試考的時間,曾經那些經常來找她麻煩的弟子,也一個個如同轉了性子一般,一門心思撲到了課業之上。
這樣的氛圍,跟初來宗學堂時那群弟子閒得蛋疼來找她麻煩的時候根本沒法比。
若不是人還是這些人,歐陽念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又另穿了一個世界。
就連經常在老師授業的時候睡覺的八皇子,這幾日也如同變了一個人一般,卯足了勁的聽學學習。
歐陽念便成了宗學堂裡唯一一個不學習的弟子,看的莫冬齊都替他著急。
“世子,世子,這宗學堂馬上便是試考的時間,你,你不溫習功課嗎?”
莫冬齊忍了幾日,終於忍不住問出了聲音。
“我為何要溫習功課?”
她又不需要入仕,也不是真正的定國公世子,來宗學堂只是為了混進兵馬司而已,溫習功課什麼的,對她而言可有可無。
莫冬齊眉心跳了跳,“世子不溫習功課,怎能博一個好前程?”
他是定國公世子,雖然有皇上親豐的世子頭銜。但是一個空有頭銜的世子,怎能比得過朝中那些掌管權勢的大臣。
而且,就算將來定國公將兵權將給他,他若是在宗學堂表現不好,又怎麼可能讓別人信服。
歐陽念挑了挑眉,“要那些好前程做什麼,做一個逍遙自在的世子多好,何苦累死累活的做一個權臣。”
莫冬齊被歐陽念這一番毫無志氣的話驚得呆了一瞬。
“世子,你,你當真是這麼想的?”
這世上,怎的會有像世子這樣無慾無求的人?
歐陽念再次挑眉,“我當然是這麼想的,難道還要騙你不成?再說了,如今我爹身居江湖之遠的雲漠城,遠離朝堂卻又手握一部分兵權。這皇帝心裡頭指不定有多忌憚我那父親呢。
若是我表現差一點兒還好,若是表現得太好,豈不是自找麻煩?”
莫冬齊頓時瞪大眼睛,“世子的意思……”
世子如今所表現出來的這些,莫非只是為了不引起當今皇帝的猜忌?
莫冬齊五味雜成,忽然想起了方面莫家的結局。
遭人陷害,皇帝猜忌,順水推舟,家破人亡,一昔落敗。
若是當時的爹爹,也能如世子這般收斂鋒芒,是不是,便不會招來那一場滅族之禍了?
莫冬齊不知道,也無法去求證,他似乎有些理解了世子的做法,但有愈發的看不懂世子這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