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瀾依低下頭去，半天沒有說話。
顧子安看了她一眼，默契地瞭然道：“放心，不會要她性命的，頂多就是嚇一嚇。”
葉瀾依聽完，漸漸放下心來，她倒不是有多聖母，就是覺得彩月畢竟只是一個婢女，聽從別人的安排，身不由已。
她和葉婉言不像她和若雲，至少，自己做事情是一定會顧及若雲的，但葉婉言從來不會。
所以算起來，這世上最可憐的還是那些生活在最底層的人。
想到這裡，葉瀾依又道：“不過就算你問出什麼，估計葉婉言也是不會承認的，到時候反咬一口，說不定事情會變得更加麻煩。”
顧子安點點頭，十分認同她的觀點，“就這一個人證自然是不夠的，但是，就算沒辦法揭穿他們，也能讓我們知道敵人都有誰，這樣未來也好防範了。”
顧子安說的沒錯，如果這件事情真的是葉婉言做的還好，如果是宮裡的誰或者是藏在暗處的某個人，某個組織，那他們之後的路又要出現一個心腹大患了。
不過此時葉瀾依覺得好像還是哪裡不對勁兒，她好像是遺漏了什麼。
沉思片刻之後，葉瀾依突然想到一種可能，她道：“如果這一切是雲飛燕自己設計的呢？”
雖然桂花粉對雲飛燕來說十分兇險，但是有句話說的好，舍不到孩子套不住狼，只要能達到目的，得到顧子安，除掉她未來北平王妃這個心腹大患，雲飛燕不是沒有做這件事情的可能。
而且如果一切是她自導自演的話，就順理成章多了。
最關鍵的是，誰會質疑她？誰會懷疑她？恐怕就連最親近的雲妃娘娘估計也不會清楚她這個妹妹到底是個什麼樣狠毒的人物吧。
而且……雲飛燕身後還有葉婉言這樣的人在，不得不令人多想啊。
“不會的。”顧子安肯定地道：“就算雲飛燕同意，雲妃娘娘也不會允許的。”
雲妃娘娘？
葉瀾依怔愣了一下，看著面前的顧子安，慢聲道：“我還是第一次從你那裡，這麼恭敬的叫一個人。”
這可真不是她吃醋，是個人都能聽清楚，顧子安的溫和語氣，就算說起自己的親生父親時，那個九五之尊的皇帝時，他都沒有這樣心平氣和，甚至黑色的眼眸裡都泛著一圈柔和的光。
顧子安慢慢把頭低了下去，好久……才聽到他輕輕的聲音，似乎風一吹，就散了。
“小時候，聽人說……”顧子安道：“雲妃娘娘和羽妃長得很是相像，幾乎有八分像。而且習慣愛好也都一樣。”
“從小到大，在宮裡，唯一肯在中秋夜叫我過去吃月餅的，整個宮裡，只有雲妃。”
“她那裡的月餅是我吃過最好吃的。”
沒有用‘本王’而是‘我’。
葉瀾依聽著這些話，心都好似被揪起來一般，可是……她又拼命地在讓自己保持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
她知道，這世上最沒用的就是同情，而一個男子，最不希望得到的，就是同情！
“月餅有什麼好吃的？”葉瀾依笑道：“年年都是那幾個餡，你等下次我給你做，做個新鮮的，別人沒試過的餡。”
“……”顧子安臉上的陰霾盡數散盡，眼睛又亮了起來，笑道：“好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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