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外面,十個侍衛輪流值班,一旁的空地上生著幾堆篝火,一些護送計程車兵三三兩兩坐在那裡,還有一些在遠處巡邏。
一切都按部就班著,極有秩序。
鳳七笙看了一圈,在一堆篝火處看到了慕斂。
他穿了一身青色的外衣,極其隨意的席地坐著。
她斂了斂衣服,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在他身旁坐下,“還沒睡?”
“你怎麼起來了?”慕斂看到她,微微一笑,“天冷,你往火堆邊靠點。”
鳳七笙往他身旁靠過去,“我餓了。”
慕斂看了看她,並沒有問她怎麼才吃過晚飯又餓了,而是抬頭往上看了一眼,“奕世。”
樹上視野比較好,林奕世在一個極其舒適的樹叉上斜靠著,半闔著眼,兩人前面的對話他也聽了兩句,聽到慕斂喊他,便知道什麼意思了。
“等著。”他說了一句話,便從枝頭竄出去,瀟灑的躍入了遠處的山林。
“他去做什麼?”鳳七笙捧著下巴,“摘野果子?這會兒山裡的果子倒是都熟了。”
慕斂只笑,並不回答她。
過了一會兒,林奕世回來,手中拎了一隻山雞,濕淋淋的,卻很幹淨。
看的出,是已經在溪邊處理好了。
“謝了,把你的刀給我。”
“……我的刀是殺人的。”林奕世默默道。
“你已經用來殺雞了。”慕斂點頭接過,很是嫻熟的用刀把處理幹淨的雞劃了幾道口子,把樹枝削去了皮,削尖了頭穿過山雞,架在火堆上烤,“沒有作料,將就一下,不過野山雞肉很鮮。”
看著他熟練悠閑的翻動,鳳七笙眨了眨眼,將快掉下來的下巴闔上去,“你還會烤雞?”
“以前比較野,經常和奕世山下山上的跑,現在都有些生疏了。”他一邊說,一邊將烤好的地方遞給她。
“唔。”鳳七笙撕著烤的香脆嫩滑的雞肉,卻有些不是滋味。
造成他“生疏”的根本,還是她。
太子妃這個位置,禁錮了他的自由。
鳳七笙嘆了一口氣,默默的把雞吃了回馬車上睡覺,沒再多言一句。
慕斂靠在樹幹上,摘了一片微微發黃的小葉子擦淨,放在唇邊,吹出了一陣極其好聽的旋律。
林奕世閉了眸,靠在樹幹上靜心聽著,鳳七笙則在馬車裡抱著了一團。
接下的一路,更是縱情遊山玩水,誰都知道,回去便不得自由了。
這一日,一行人是歇在了驛館。
吃過了晚飯,鳳七笙沐浴了一番,披散著一頭青絲坐在床頭假裝看書,可她的視線卻是在一側認真看書的慕斂身上。
鳳七笙開小差,慕斂似乎也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目光似乎停在書上,又似乎不在書上。
總之他就是很奇怪,隨著他們一行人離京城越近,他也變得越發沉默,不管做什麼,時不時便會走神。
如果說誰最不想返京,首當其沖就是慕斂了,他只是不說,把一切都悶在了自己心裡。
他不開心,鳳七笙自然也開心不起來,天知道她又多想拉著他一起私奔,不回那座金子打造的牢籠了。
可是她不能,皇帝只有她一個女兒,因果迴圈,她既然投生在這裡,佔了人家子女的機緣,就要相應為這個國家負起責任。
一走了之,是極其不負責的,也會害的疼她的皇帝皇後傷心,所以,便只能委屈他一下了,盡管她很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