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恩是瘋了,不是所有狠人都有這個勇氣的,對旁人狠,並不稀奇,對自己狠才是真狠。
就是商澤,沒被逼到一定境界,也不會朝自己捅刀子。
還有更狠的,下一刻,只見世恩嘴角帶著妖冶的笑,沒有絲毫停頓的伸手將匕首拔了出來,隨著匕首鮮血也湧出了一片,如豔麗的紅梅一般在胸口朵朵綻放開來。
匕首被拔出,世恩像是連站都站不住,卻仍舊晃蕩著,倔強的握著帶血的匕首朝自己胸前紮去。
還來?鳳七頓時瞪傻了眼,世恩這是瘋了吧?
“為了這種人,你也值得?”商澤怒了,直接趁他行動不便奪了匕首扔在了一旁,若不是顧忌著世恩這會兒身上帶傷,他就一拳頭打過去了。
再看攝政王,他本來冷清的臉色在剎那間變得血色全無,像紙片一樣。
他已經老了,費盡半生心血卻養出這麼個兒子。
世恩魯莽兇狠,他卻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在自己面前。
握了握拳頭,攝政王轉身,身形挺拔,不發一言的越過他們三人出了書房。
剛出門口,似乎是身體不適,攝政王劇烈的咳嗽了幾下,那感覺,像是要把肺腑都一起咳出來,腰都咳彎了。
聞聲看去,眼尖的鳳七看到了那個高大的男人頭頂的白發,作為外人也不由心酸了一把。
這個模樣的攝政王,真是狼狽又難堪,哪還有半點意氣風發的樣子?
不知他現在可會後悔,因為權勢拋妻棄子?
那晃眼的她都看到了,另外兩個不睜眼瞎的大男人不可能沒看到。
再怎麼怨恨,那畢竟是生養他的人,世恩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最終沒有說話。
狠了狠心,世恩咬牙,轉過頭,聽著那熟悉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不知是誰沉沉嘆息了一聲。
這整個皇朝裡最位高權重的一家子都沒落得什麼好處,攝政王妃因為過不去拋棄親子的那個坎産後鬱郁而終,而攝政王活了這麼久到這個年紀了鬧得妻離子散,世恩與商澤兩兄弟也不得安生。
四個人的悲傷,四個人的痛苦,這段愛恨情仇,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哪裡能夠說清楚誰對誰錯?
攝政王為了自己的抱負自私也沒有錯,畢竟誰都不能強求別人為自己做什麼。
鳳七小聲嗚咽一下,揉了揉眼睛,鑽在商澤懷裡溫暖著他,臉上強撐著笑臉,“商澤,我好累,我們回家吧。”
商澤半抱著她拍了拍,看向世恩,“還能走嗎?”
世恩艱難點頭,“廢,廢話,我又不是姑娘家。”
莫名其妙被懟了一句的鳳七也不惱,反而更光明正大的偎在商澤懷裡。
商澤微微彎腰,手臂一用力直接將她橫抱起來。
鳳七隻是開個玩笑,沒想到商澤當著世恩的面給她來真的,頓時羞了個大紅臉,慌的掙紮起來。
“別動。”商澤在她腿上輕輕掐了一下,“不是累了嗎,我抱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