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鴇熟門熟路的找了椅子坐下，一抬頭，有些擔憂，“公子，您幾日沒休息了？”
看著眼皮之下都泛著淡淡青色，臉色也不好，肯定是徹夜未眠。
商澤搖了搖頭，“無礙。”
“身體要緊，公子萬請保重，別累垮了身子。”老鴇抬手，從桌上遞過去一本厚厚的賬本，“公子，這是楊柳苑這月的賬本，您過目。”
“嗯……”商澤悠悠接過，不甚在意的隨手翻了兩下，“有些瑣事，我想問一問嬤嬤。”
“公子您說。”老鴇雙手合十，恭恭敬敬的。
“是關於七七那小丫頭，你是苛責她了，還是不給她飯吃，亦或是兩者都有？”商澤挑起眉，似是不經意的問道。
“公子這是興師問罪？”老鴇抬頭，小心的看了眼商澤臉色，卻見他面色平靜，看不出喜怒，“老奴一向都是照規矩辦事，對楊柳苑的姑娘都是不偏不倚。”
以往的姑娘，也沒見公子這麼關注著阿。
“你沒做什麼出格事就好，她畢竟還小，嬤嬤別過急，要培養也是慢慢來。”商澤眸色一深，一字一句道。
老鴇噎了一下。
那七七姑娘看起來都十七大八了，這還小？她楊柳苑十三四歲的姑娘都有，就七七這年紀，早都可以嫁人生子了，。
“是不是那丫頭和公子說了什麼？”老鴇一拍大腿，直叫屈，“我哪裡不知道那丫頭是公子入了眼的，別說是苛責了，就是平日裡調教那些不聽話姑娘的手段，硬是半點都沒敢往她身上招呼，連柴房都沒關過。”
老鴇的手段商澤是知道的，經她手的姑娘，早就萬念俱灰老老實實接客了。
“嬤嬤為人我是知道的。”頓了頓，商澤已經信了一半，“我走的這幾天，就沒發生點別的？”
老鴇眼底劃過一絲不安，她看了看商澤，慢吞吞道，“倒是有別的，我覺得時機到了，就做主給她掛牌了，讓那丫頭接了一次客，是位出價特別高的客人，不過 ...... 最後被她搞砸了，我就暫時給她撤了牌。”
老鴇看著商澤只是和七七下了一次棋，也沒碰她，也沒帶人走，就知道商澤並沒瞧上，對這丫頭沒別的意思，所以她才大膽的給七七掛了牌。可誰想到，就那一次，楊柳苑差點就給砸了，偏偏這事她又怨不得七七，簡直是有苦說不出。
楊柳苑裡姑娘接客什麼都是常態，商澤早已經見多不怪，甚至能淡漠的面對一切，可是此時，他心底卻隱約有些不舒服，“接客？是不是太早了？”
“ ...... ”老鴇默了默，“公子，那丫頭還是個清館，您若是真瞧上眼了，直接領回府去，當個通房當個妾室由您喜歡，雖然是出身這種地方有些上不了門面，可我瞧著她自身是個有修養的，不是一般小門小戶能培養出來的，想必也是書香門第，您也別嫌棄。”
老鴇心裡暗道，趕快領走吧這放在楊柳苑裡，她供著也不是，不供著也不是。
商澤扯了扯唇，淡淡道，“商家祖訓，嬤嬤也不是不知道。”
商家祖訓，為商家男丁均不可納妾。
七七這種花樓出身的身份，是夠不上格當商家主母的，老鴇剛剛的話，出格了。
“可是公子您明明 ...... ”老鴇欲言又止。
“嬤嬤！”商澤厲喝一聲，變了臉色，“分清楚什麼能說，什麼不該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