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了個軟枕,開著窗戶靠在軟塌上,躺在暖洋洋的太陽底下躲清閑。
日頭慢慢西移了點,天黑之前,乾清宮的管事太監半夏領了一群太監宮女,捧著提著大大小小的東西過來了。
環兒去扶了鳳七笙出來,半夏那張沒有一點胡須的臉笑的和花兒一樣,“鳳小姐,奴才來給您道喜來了。”
“給我道什麼喜?”鳳七笙倒是來了興趣。
“陛下派奴才給鳳小姐來送東西。”
半夏說著,拿出了道金黃的冊子,高聲唱起來。
他唱一個,外面便捧進來一個,放在殿內。
鳳七笙昂的脖子都酸了,也沒見頭,她揮手,站起,“公公,這是何意?”
覺得虧空了她,所以金錢彌補?
“陛下的一番心意。”半夏笑的燦爛,“都是些實用的東西,雖然不說各個奢華無比,可也是精品中的精品,鳳小姐笑納。”
折騰了小半天,才總算把東西都抬進去,長長的隊伍,閃瞎了各宮人的眼睛。
無數人恨不得自戳雙目,這鳳小姐,明明是榮寵正盛,哪裡有半點失寵的樣子,到底是誰遭的謠,瞎了狗眼了。
如今之計,還是要抱緊鳳儀殿的大腿。
一時之間,各宮的人都削尖了腦袋像往鳳儀殿鑽,像討好鳳儀殿那位。
鳳儀殿的人也揚眉吐氣起來,整件事,只有當事人毫無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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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黑沉沉的,彷彿濃重的墨汁重重地潑在天際,蒙上了一層不透明的毯子,漫天的星星就像是綴在毯子上的顆顆寶石,晶瑩而剔透,閃著微弱又不甘示弱的光芒。
幕色高舉,皇宮通往各處的大門也一一關上,各個宮殿也沉寂下來,藉著月色投下一層層濃厚的陰影,紅磚綠瓦的被陰影渲染的莊重又肅穆。
靜默無語,如果駐足細聽,似乎還能聽到幾句喃喃細語,似乎在訴說著不為人所道的深宮秘密……
半夏彎著身入了乾清宮,走近榮悅的身旁,身後跟了個小太監,端了個銀質的託盤,託盤上面整整齊齊放著宮中後妃的綠頭牌。
走到近前,小太監跪下,半夏低聲道了一句,“陛下,敬事房的人來了,今晚要翻牌子嗎?”
榮悅正斜靠在床邊看奏摺,邊境的事是如今的大事,他不敢怠慢,如今又見到那一塊塊碼的整齊的綠頭牌,心下就生出了一絲厭煩。
他揮手,“下去吧,朕沒心情。”
“陛下,您已經月餘未入後宮了,老祖宗的規矩不可荒廢,陛下當以為皇室開枝散葉,綿延子嗣為重……”
榮悅皺眉,“半夏,你今日話未免多了些。”
什麼時候,他的私事都要拿來當國事了,案頭上疏他的摺子堆得和小山一樣,好不容易下了朝得了清閑,身邊伺候的人也跟著唸叨。
“陛下不要嫌奴才煩,奴才也是為陛下著想。”
“朕知,你下去吧。”榮悅揮手。
“陛下,子嗣……”半夏還待在說,被榮悅打斷了去,“行了,擺駕鳳儀殿吧,朕去看看她。”
去鳳儀殿不是和沒去一樣。
眼見。
去總比不如強吧,好歹他們陛下不是轉了性向,只是太痴情,還有救。
半夏讓人打了燈籠,一路小跑的跟在大步向前的榮悅後面。
榮悅到的時候,鳳七笙剛剛沐浴完,拉了張薄被躺在塌上,還沒閤眼,遙遙就聽到宮殿外面一眾齊刷刷的請安聲。
怎麼這會兒來人了,鳳七笙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到了一陣推門聲,而後一陣腳步聲不輕不重的踏在地上,一步步接近塌邊。
鳳七笙藉著床幔的遮擋扭過身子,閉著眼睛裝睡,只當做自己睡著了,什麼都沒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