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得福說:“好像是叫海威勒.尤斯先生。”
李躍進又問道:“你們知道這個海威勒.尤斯先生是誰嗎?”
這幾個人有點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誰也回答不上來。
李躍進說:“告訴你們吧,那個海威勒.尤斯先生就是站在這裡的鐘為民。”
他們幾個都意外地噓了一聲,郭佳還是快人快語,大聲說:“啊?鐘為民你小子可發大發了。”
孟得福說:“是呀,鐘為民,沒想到你留校後發展這麼快呀?”
鐘為民謙虛地說:“都是託你們的福啊。”
李躍進又指著鐘為民的妻子介紹說:“你們看這位是誰呀,”他又對鐘為民說:“老鐘,我看還是你自己介紹吧。”
鐘為民拉著夏娃的手說:“弟兄們,這是我的夫人艾米麗.夏娃,也是我在美國讀博士時的同學。”然後,他又對夏娃介紹說:“夏娃,這都是我的大學同學,這是孟得福,平州市人民醫院的工會主席;這位是郭佳,市人民醫院的呼吸科主任;這位是我同學劉和平的妻子,神經外科的護士長許麗明。”
也許夏娃受鐘為民的影響,她用著流利的漢語說:“久聞大名,海威勒經常向我介紹你們,你們在大學很要好,是好朋友。”然後她一一和幾位握手。
老孟說:“來吧,咱們老同學相聚,張潔一定很高興的,咱們先給張潔鞠躬吧。”
李躍進在張潔的墓前點著了紙錢,然後,他們排成了一排,站在張潔的墓前深深地三鞠躬。張潔鑲嵌在白色大理石石碑上的照片,正是她在海浦醫科大學辦理學生證時照的照片。正是她在樓梯上與李躍進相遇時的那一身著裝,濃密棕黃色的齊頸短發,閃亮的眼睛,薄薄的嘴唇,嘴角下面自然漾起的兩個美麗的酒渦,正在含著微笑看著老同學們,她笑的是那樣的童真,那樣的稚氣,那樣對未來充滿了期盼和信心。看著她那樣開心的照片,他們卻都流下了痛惜的熱淚。
許麗明觸景生情,難過地哭出了聲來,郭佳連忙勸她:“好啦好啦,都過去了,你肚子裡還有小寶寶呢,過度的悲傷對胎兒發育不好,快別哭了。”
許麗明擦擦眼淚說:“我也該走了。”
郭佳著急的說:“你去哪裡呀?”
許麗明說:“和平的爸爸媽媽給我辦理了調動手續,他們覺得我一個人在這裡不放心,決定把我調到xj農墾兵團醫院去,讓我在他們身邊工作和生活,等孩子生下來,他們也好照顧我。我也覺得他們歲數大了,兩位老人身邊沒有其他的親人,也需要照顧,所以我決定到他們身邊去照顧他們。”
郭佳問道:“什麼時候走啊?”
許麗明說:“國慶節的時候,他的爸媽來接我,到時候咱們就分開了。”
李躍進、孟得福、鐘為民看著她,大家心情又是一陣的沉重。
李躍進說:“麗明,你做的對,等你走的時候,我們為你送行。我贊成你的選擇,劉和平是個獨生子,他的爸媽也老了,身邊也需要有人照顧了。另外,以後你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負擔也是很重的,你去了那裡,一家人祖孫三代,可以相互照顧,一有機會我們就過去看你。”
許麗明點點頭,擦幹了眼淚。
李躍進又對大家說:“我們老同學相聚不容易,為民來到了平州,我特意在世紀大酒店定了一桌飯,我們一起為老鐘接風。”他又看著許麗明說:“等麗明走到時候,我們再一起為麗明送行,你們看好不好?”
孟得福說:“好,我們二十五年不見了,真應該好好聚一聚。”
鐘為民說:“唉,我還有一個請求,我想先請大家到我們醫院看一看,幫我提提意見,然後咱們再一起去酒店好不好?”
郭佳說:“好啊,讓我們也看一看你的傑作。”
孟得福說:“是呀,我們還沒有去過你的醫院呢。”
李躍進說:“那好,咱們就先去中美醫院參觀,然後再去酒店。”
幾個老同學又回頭看了看張潔的照片,然後,一步一回頭地默默地離開了墓地。
秋日的陽光,暖暖地照著那片種著塔松的墓地,金色的田野上,不時地飄來各種果實的香味。全書結束,完稿於2017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