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副書記正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生悶氣,副秘書長鄺思高推門進來彙報:“林副書記,剛才得到訊息市委賈書記已經建議成立調查組去青龍縣徹查拆遷出人命的事情,您看?”
“我看什麼?”
林副書記說話聲音中帶著一股濃濃的怨氣,“我這什麼情況都不知道,你讓我能有什麼看法?”
鄺思高見林副書記臉色難看至極多少能理解領導此刻無比鬱悶的心情,他心裡對林書記和程振義之間的關係非常清楚。
程振義是林副書記的老下屬了,想想林副書記對他多信任,特意把青龍中學的專案交到他手裡負責,他倒好!如今招商了一個化工廠專案便一門心思撲在這個專案上,壓根忘了林副書記之前是怎麼交代他務必把青龍中學的專案弄穩當了。
身為一個下屬居然分不清工作重心到底是什麼?現如今又因為化工廠專案拆遷問題鬧出人命關天的大事來?也難怪林副書記對他失望透頂。
鄺思高沉默了一會開口勸道:“林副書記,事情已經出來了生氣也沒用,我看程振義這回八成是被人揹後捅了一刀子,您要是一聲不吭他這關八成過不了。”
林副書記氣哼哼道:“他不是能耐嗎?縣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居然不向我彙報?難不成還要我倒過來去找他了解情況?”
林副書記話音剛落,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再次響起,鄺思高看了一眼見正好是程振義的縣長辦公室座機號碼,趕忙伸手拿起電話聽筒“喂”了一聲。
“是鄺副秘書長嗎?我是程振義啊!我有急事要向林副書記彙報,請問林副書記在嗎?”電話裡傳來程振義透著一股急切的聲音。
鄺思高看了林副書記一眼見他冷著一張臉面無表情,連忙衝電話回應:“是程縣長啊,林副書記正在忙你有什麼事我可以幫你轉達嗎?”
“不不不鄺副秘書長,麻煩你跟林副書記說一聲,我找他有十萬火急的情況要彙報,請您務必幫我把電話轉給林副書記。”
林副書記的辦公室裡空曠中透著一股安靜,鄺思高和程振義之間的對話一字不落聽進林副書記的耳朵裡,鄺思高見領導抬手示意了一下,趕忙把手裡的電話聽筒遞過去。
“程振義,你現在給我打電話還有什麼用?市委大門口已經被你青龍縣的上訪老百姓堵了老半天,電視臺的記者都被招惹來了,你到底在青龍縣都幹了什麼?”
怎麼說程振義也是林副書記的老下屬,打斷骨頭連著筋呢,即便是林副書記對他種種表現灰心失望透頂,在旁人眼裡他程振義還是林副書記圈內人,萬一程振義吃了癟林副書記臉上也不好看。
程振義聽到電話裡終於傳來主子的聲音,當即激動的差點嚎啕大哭,他哽咽著向主子訴冤道:“老領導,我這回真是被張繼偉那個小人給害慘了!”
一句話,林副書記立馬聽出事情必定暗藏貓膩,儘管心裡極其不痛快卻還是耐著性子對程振義說:“你一個男子漢大丈夫話沒說完哭個什麼勁?到處怎麼回事你給老子說清楚囉!”
程振義於是一五一十向主子彙報相關情況,他從一早接到縣拆遷部門領導電話彙報出了人命關天大事開始說起,一五一十滴水不漏。
“老領導,原本我想著拆遷中不小心弄出人命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大不了多拿點錢財出來把事情擺平也就過去了,沒想到狗日的張繼偉不知道從哪聽到了風聲居然背地裡利用這件事給我使絆子。”
“一開始拆遷辦的領導找到受害者家屬談判的時候一切都還穩穩當當在掌控當中,也不知道張繼偉用了什麼么蛾子,今兒一早我才聽說受害者家屬居然跑到市政府大門口上訪去了?”
“老領導您想啊,為什麼之前談賠償條件妥妥的受害者家屬突然就改了心性非要一根筋跑到市裡去鬧事?這裡頭要說沒人挑唆鬼都不信。”
“後來我才知道,敢情狗日的張繼偉不知道什麼時候買通了古順河鄉的黨委書記莊時運,昨天晚上莊時運連夜到受害者家裡做思想工作,還積極讓底下人做好了準備上訪用的橫幅標語,今天一大早特意動用鄉政府一輛大巴車早早把上訪老百姓運到市委大門口。”
“我之前一直被矇在鼓裡壓根什麼都不知情,直到剛才有市裡的朋友打電話過來問詢情況我才知道有這麼回事,我馬上就讓底下人去調查到底怎麼回事這才知道張繼偉那混蛋在其中搞鬼。”
“林副書記,我這回是真被張繼偉那小子給整慘了,您也知道他最近為了跟我爭搶青龍縣委書記位置就像條瘋狗似的一個勁針對我,這件事您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
程振義在電話裡說著說著又忍不住嗚咽起來,這讓林副書記心裡倒是鬱結解開了不少,直到此時他心裡才明白事情來龍去脈也弄清楚程振義並非沒把自己這個老領導放在心上,而是他自己也被人耍弄直到現在才弄清楚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