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振義心裡瞬間對鄺思銘充滿了同情,他心裡非常清楚被黃一天盯上的嚴重後果,田志高的例子活生生就在眼前呢。
鄺思銘眼見自己說話後程縣長的表情從驚訝到沉默嘴裡卻沒說出一個字不禁詫異,對他說:
“程縣長,您可是咱們青龍縣主持工作的縣長,黃一天現在濫用職權公報私仇您可一定要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程振義扼腕長嘆一聲:“鄺主任,這事不是我不想管,而是我根本就管不了啊。”
“為什麼?”鄺思銘納悶。
程振義衝他苦笑道:“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兩天前,縣紀委的黃書記親自帶人闖進我的縣長辦公室,把正跟我商談工作的辦公室主任田志高給抓了,這事到現在連個結果都沒有,你說我找誰喊冤去?”
鄺思銘眼裡閃過一道訝異,他整天不是跟朋友喝酒打麻將就是上班時間在電腦上玩遊戲看美女,還真是沒人跟他說道起這件事。現如今這訊息從程縣長口中親口說出來,又是在自己求他幫忙的時候,這讓他心裡不由一沉:
“奶奶的,連程振義的辦公室主任都敢抓,這樣的人真是牛逼啊,難道自己這回真是遇上了得罪不起的主?”
官場中人的慣性思維是:凡是牛逼哄哄的領導幹部,要麼背後有靠山無所畏懼、要麼傻逼二百五不知天高地厚,鄺思銘認為黃一天居然連縣長身邊的親信都敢抓肯定是上頭有人了。
所有人卻都忘了一個最簡單的道理:無欲則剛!
歷朝歷代官場都不乏一些對國家對老百姓心底無私的官員,他們敢於直面權貴暢所欲言並非為了自身利益得失而是站在更高的利於國家角度說話,比方說唐朝的魏徵,明朝的盧象升等。
當今社會高度物質文明的基礎上,不管是身處什麼樣的崗位的領導幹部只要心底無私自然腰桿挺得直,哪怕是背地裡有人想要栽贓陷害穿小鞋也很難找到機會。
程振義從鄺思銘的眼裡看出一絲害怕的意味,心裡不由一動,“眼下豈不是扳倒黃一天一個絕好機會?他既然不知深淺跟鄺思銘槓上了,鄺思銘的大哥鄺思高能坐視不管?若是能挑唆鄺家兄弟跟黃一天鬥起來,說不定以鄺思高的能力還真能把這眼中釘拔掉。”
別看程振義平常一副沒腦子的模樣,遇到什麼事情總喜歡找辦公室主任田志高拿主意,這會沒了指望自己也開始動腦子想辦法了。
他心裡打定主意後連忙勸鄺思銘:“鄺主任,這事你還是趕緊請你大哥出手要緊,萬一他黃一天在發改委查出什麼對你不利的情況來,恐怕到那時再出手可就晚了。”
鄺思銘沒想到事情竟然會轉變到如此嚴重的地步?他之前還指望著請程振義從中說和緩和自己和縣紀委書記黃一天之間的矛盾,事情自然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現在想來之前的打算竟然大錯特錯。
黃一天既然連程縣長身邊最信任的田主任都抓了,他在這青龍縣眼裡還有誰?恐怕就算程振義親自出面幫自己跟他說好話他也未必給面子。
這讓鄺思銘心裡失望之餘不由生起一股憤怒,“他孃的兔子急了還咬人呢,這個黃一天是非要逼自己跟他徹底翻臉麼?”
不管怎麼說,鄺思銘原本把解決問題的希望寄託在程振義身上的想法已經被徹底抹掉了,他不得不在心裡重新思考如何解決問題。
“難道還真要請大哥親自出馬才能收拾得了那個不長眼的黃一天?”鄺思銘在心裡猶豫不決走出了程振義的縣長辦公室。
到了晚上,鄺思銘剛下班回到家,連拖鞋都沒來得及換上手機鈴聲大噪,他瞧著手機螢幕上顯示本單位辦公室主任電話號碼,皺著眉頭摁下了接聽鍵:
“什麼事?說!”
鄺思銘對下屬說話口氣從來都是命令式,在鄉下當土霸王習慣了,很多時候處理問題就像是將軍行兵打仗殺伐決斷必須速戰速決不能拖泥帶水。
辦公室主任懊喪口氣向他彙報說:“鄺主任,出大事了!”
鄺思銘現在聽到辦公室這副喪氣聲音就滿肚子來火,今兒一大早這傢伙進辦公室的時候頭一句就說這話,當時還不被他狠狠訓了幾句,沒想到這傢伙壓根不長記性。
鄺思銘在電話裡沒好氣衝他教訓道:“你說你怎麼跟狗爪子落地似的,早上跟你說什麼都忘了?一張口就是不吉利的話,你還能說兩句好聽話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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