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說話功夫藍色商務車逼上來,毫不猶豫奔著皇冠轎車尾部撞過去,這一下撞的正在開車的司機猛的一下子慣性腦袋撞擊上了轎車前擋風玻璃,手裡的方向盤一下子控制不住猛的往路旁的小河裡轉過去。
只見那淺淺夜色中,黑色的皇冠轎車像是喝酒的醉漢又像是突然被勒緊韁繩的駿馬極快的速度奔著道路一旁的小河裡一頭栽進去,車裡幾乎同時發出“啊”的兩聲慘叫。
大卡車停下來,藍色商務車也停下來,剛剛才趕到的黑色桑塔納也停下來,有人從車裡下來站在已經被撞壞的道路旁護欄往下看,見剛剛被追趕的黑色轎車一頭栽在河裡,臉上露出幾分殘酷和陰冷。一個小羅羅的樣子的人問:
“是不是下去看看?”
為首絡腮鬍的中年男子衝著其他人一揮手道:“走吧,車子撞成這樣又掉進河裡,那姓黃的就算不死也得摔殘囉。我們的目的就是給個教訓,對方也沒有給那個弄死的價格,所以死於不死對我們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大的意義!”
“那就走吧!”
“走吧,這段時間你們要離開青龍縣到外面躲避一段時間,等風聲鬆了之後再回來,否則,被抓住了那什麼都完了!”
夜已經黑下來。
公路上不時有三三兩兩的車輛經過此處,沒有人認為路邊停放的三輛車跟突然發生的“交通意外事故”有關,經過的司機們心裡想法幾乎相同,以為這幫人也不過是跟他們一樣停下來看熱鬧罷了。看熱鬧,那可是中國人的本性。
有熱心的司機掏出電話報了警:“110嗎?青龍縣通往市區的省道上有一輛轎車掉河裡了!對!就在快要到市區拐彎的地方......”
黃一天是在當天夜裡得到自己專車出事的訊息,當時他正在縣紀委審訊室裡跟坐在對面的青龍縣中學校長朱國平做一場艱難的攻心之戰。黃一天看得出來,朱國平已經熬到了快要崩潰的邊緣,但是心裡好像又有種僥倖的期待,所以見到黃一天後顛來倒去就說兩句話:
“黃書記,是不是我交代了自己的問題你就會放我出去?”
“黃書記,青龍縣中學的問題由來已久你們憑什麼抓我?你必須答應我,事情調查清楚後立馬放我出去我才能配合你們的調查。”
朱國平對黃一天說這兩句話的時候還頗有幾分氣勢,聽他那副打著官腔跟自己說話口氣,再聯想到這個朱國平的複雜政治背景,黃一天首先想到的一點就是一定要讓他斷了無罪獲釋的念頭,不管他朱國平上頭有多大的領導罩著,他現在已經是名副其實的階下囚。
黃一天正要跟朱國平正式開始交談,突然放在審訊桌上的電話鈴聲響起,他見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本不想接,沒想到結束通話電話後同樣的電話號碼卻又打進來,這讓他心裡不由一陣厭煩,只好拿起手機衝著審訊人員說:
“你們先審著,我接個電話就過來。”
黃一天拿著手機出了審訊室,滿是不高興語氣衝著電話說了句:
“喂!哪位?”
電話裡傳來一個陌生男子說話聲音,口氣極其嚴肅:“請問你是青龍縣紀委書記黃一天嗎?我是市公安局交警大隊!”
黃一天聽到對方自報家門頓時心裡有種不祥預感,這大晚上的市公安局交警大隊突然打電話到自己手機上能有什麼好事?自己也不開車,這個交警給自己打電話又有什麼鳥事?難道是胡云諾開車違法紀律被他們給處罰了,於是就找自己?
胡云諾可是黃一天心裡的牽掛,他忙問:“找我是不是什麼事了?”
交警大隊的警官在電話裡簡單通知他:“黃書記,你乘坐的專車在路上發生了重大交通事故,裡面的人現在已經被送到醫院搶救,請您立刻來市交警大隊一趟配合調查。”
“重大交通事故?”黃一天頓時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他忙問,“車上有人受傷嗎?”
交警大隊警官略顯冰冷聲音回答:
“一死一傷。”
“啊?”
黃一天無比震驚張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攏,奶奶的,如果今晚不是一個電話,自己是不是也就躺在醫院,說不定就是死了的哪一個,他足足愣了十秒鐘才又問:
“受傷的人現在送在哪家醫院?”
“市第一人民醫院。”
此時的黃一天哪裡還有心思去管朱國平的案子?朱國平不過是刀板上的魚肉,他連忙叫上一個司機和下屬鍾副書記三人馬不停蹄先趕往市第一人民醫院,一路上車子像是加了風火輪速度非常快,他卻還是一個勁催促司機,“快點快點再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