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一天聽了這話眼神裡多了幾分深邃,儘管他明白官場一向是鐵打的職位流水的官,但卻沒想到在短短的一個月時間內普水縣居然來了這麼一位身份背景關係特殊的縣委副書記?
朱愛江見黃一天臉上露出沉思表情,湊近問他:“黃書記,看你的表情是不是你之前跟這位新來的郝副書記有過節嗎?”
黃一天聽出朱愛江話裡有話,忙問:“朱縣長何出此言?”
朱愛江衝他尷尬笑笑回答說:“我也是隨便猜測罷了,之前幾次縣委常委會上,這位郝副書記提及你胡集鄉各方面工作處處表現出不滿意,聽他那口氣好像隨時準備把你鄉黨委書記的職位給撤了。”
黃一天聽了這話不由心裡添堵,他衝朱愛江冷冷一笑道:“那也要看這位郝副書記有沒有本事把我的官帽子擼下來了,他要是真想下了我總得有個由頭。”
朱愛江順口應承:“他還能有什麼由頭?無非是因為跟副縣長張二江走的近乎,早早晚晚聽了張二江對你極盡讒言罷了。”
黃一天不得不承認,朱愛江這句話還真是一針見血,按理說郝天威跟自己素未謀面更談不上什麼新仇舊恨,他一到普水縣上任就想拿自己開刀必定跟那張二江脫不了干係。“看來張二江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黃一天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裡不自覺閃出一道寒光。
一旁的朱愛江忙安慰他:“黃書記,你也不必過於擔心,畢竟目前局面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郝副書記也只是口頭上說說並沒有什麼實際行動,再說那個張二江副縣長自己屁股上不乾淨還敢故意挑事,我看他是腦子進水了。”
黃一天聽朱愛江說話偏幫討好自己的口氣心裡不由一陣波瀾,他還真是沒想到縣長朱愛江這次會義無反顧堅決把寶押在自己這邊。
聰明人分析戰局往往一眼看穿關鍵所在。
黃一天問朱愛江:“郝副書記打算拿掉我鄉黨委書記官帽子的事縣委張書記什麼態度?不管如何幹部工作張書記那是主要的因素。”
朱愛江臉上露出幾分撲朔迷離,他猶豫了一會回答說:“依我看,張書記好像對這位郝副書記也是禮讓三分,如果郝天威真鐵了心要動你,恐怕張書記未必會為了你跟他唱對臺戲。”
話不說不明,理不說不透。
聽了朱愛江一席話黃一天心裡早已通透,為什麼朱縣長昨晚見了他如此積極主動邀他今天一早來辦公室彙報工作?說到底,朱縣長早已看穿了眼下自己在普水縣官場面臨不利局面。
新來的縣委副書記郝天威想要對自己背後插刀子,一向跟自己關係較近的縣委張書記居然也沒明確反對?再加上老對手副縣長張二江在其中居心叵測夾雜其中胡亂攪合,恐怕自己這個鄉黨委書記的職位還真有可能朝夕不保。
“居然想對老子下陰招?那個新來的郝天威當自己是紙做的老虎?”黃一天心裡暗暗思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管那個郝天威是什麼來路,只要他故意跟自己尥蹶子,自己也絕不是任人宰割的主。”
一旁朱愛江見自己一番話後黃一天臉上依舊淡定如常心裡不由暗暗佩服,“難怪這傢伙年紀輕輕能在官場混的如魚得水?瞧人家這臨危不亂的氣勢可見一般,這要是換了旁人肯定早慌了。”
黃一天的表現更讓朱愛江堅定了從此以後跟他同一陣營共進退的決心,一想到洪嬌嬌之前當著自己面說出的那番話,想到黃一天能想辦法讓自己的親戚進入省委組織部,他對黃一天說話口氣愈加多了幾分謙恭:
“黃書記,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儘管開口,只要是這普水縣裡有人敢跟黃書記過不去,那就是跟我朱愛江作對。”
朱愛江這番表忠心的話讓黃一天心裡多少有些觸動,無論如何朱愛江也是普水縣的縣長,為了巴結討好自己竟然自降身份到如此地步?他腦子裡稍稍想了一會轉臉對朱愛江說:
“朱縣長,最近我省城有個朋友要帶幾位企業老闆來普水縣考察投資事宜,到時候還請朱縣長抽時間接待一下。”
投之以桃報之以李。
黃一天為人處事風格一向你敬我一分我還你一丈,既然朱愛江如此百般討好他總得給人家點回報暖暖心?
朱愛江聽了這話眼裡不由閃過一道光亮,儘管黃一天只是簡簡單單說了一句話,但是他卻像是發現一座寶藏在面前渾身一下子激動起來。整個普安市裡誰人不知黃一天是招商引資大能人?
他這兩年招商引資政績卓越一向在市內遙遙領先,他剛才口中提及幾位企業老闆必定跟以前招商的企業老總一樣資本雄厚。
現在他居然主動邀請自己參與對省城來的企業老總接待事宜?這說明什麼?說明他是有心想要把這次的招商引資政績分自己一份啊?前任普水縣委書記是怎麼提拔起來的?現任縣委張書記又是怎麼提拔起來的?還不是都借了下屬黃一天招商引資工作成果卓越的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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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愛江無比感激眼神看向黃一天,那眼神裡的激動之情無語言表,他衝著黃一天無比篤定口氣:“黃書記請放心,只要您邀請的省城朋友和幾位企業老闆來普水,不管什麼時間我一定全程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