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佳媛見黃一天突然一聲不吭眼神呆滯看向前方心裡不覺多想,忙衝他問道:“你想什麼呢?怎麼一句話也不說?”
黃一天心說,“我跟你說什麼呀?你連胡大全到底是誰都不告訴我,我倒是對你實話實說,你卻對我有所隱瞞。”
馮佳媛看出黃一天心情不佳,心裡多少明白他的心結,於是對他說:“你放心吧,改天有合適的機會我一定介紹胡大全給你認識行嗎?”
“真的?”黃一天扭頭看向她,眼神裡多了幾分期待。
“當然是真的,我馮佳媛就算是欺騙全天下人也絕不會對你黃一天撒謊!”
馮佳媛突如其來表白倒是讓黃一天心裡一熱,他心想,“或許馮佳媛也有自己的苦衷吧?只要對自己好就行。”
瞧著男朋友的臉色漸漸和緩,馮佳媛順手開啟車載音樂,一首好聽的慢歌緩緩在車廂裡飄蕩,這讓車裡的兩人慢慢放鬆下來。
官場風雲波譎雲詭。
自從縣公安局周副局長的獨子周小虎被縣紀委抓了,不知道多少吃瓜群眾眼睜睜盼著看好戲,對於這位官二代這麼多年在本地犯下累累惡行,本地老百姓個個如數家珍。
周小虎十六歲的時候就把同班女生的肚子弄大了,那女生當時也只是個未成年的孩子,被周小虎一而再的強暴後有了身孕,女生羞恥難耐一時想不開從就讀的縣中樓頂跳下來一屍兩命。
女生父母得知事情原委後悲痛欲絕,眼看著花一樣的女兒就這樣被人欺負白送了一條命,一家人抬著女兒的屍體跑到公安局門口為女兒喊冤。
年紀大一點的普水縣城老百姓都還記得當時那聞者動容的悽慘場景,女孩的父母和家人紛紛全身縞素跪在地上,高舉一塊寫了一個大大黑色“冤”字的牌子,三伏天的晌午一群人跪在縣公安局大門口高聲喊冤。
後來呢?後來的事情發展遠遠超乎眾人想象之外,原本是作孽者的一方居然仗著自己有權有勢動用警力驅趕受害女生的父母家人?還反咬一口說對方無憑無據誣告好人?
頭頂三尺有神靈!
枉送性命的女孩屍骨未寒,其父母卻又被一幫警察說成是誣告好人?這就是當時那幫身穿警服的警察從公安局裡走出來驅趕受害女生家屬的時候口中說出最最無恥的一句話。
不!用“無恥”這個詞簡直不足以形容那些警察不要臉的十分之一,他們是狗,是狼,是畜生不如的人渣!他們的良心當真是被狗吃的丁點不剩。
女生的父母都是本地紡織廠最最底層的普通工人,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這世道究竟是怎麼了?居然連警察都會如此黑白顛倒是非不分?
明明他們痛失愛女!明明他們的寶貝女兒被人逼的跳樓!明明他們才是受害者一方!怎麼到了那幫警察嘴裡,他們卻成了居心叵測訛詐他人好處的壞人?
當那些身穿警服的人拿起手銬以“擾亂社會治安”的罪名要將受害女生父母銬起來送進拘留所,老實巴交了一輩子的女生母親被這幫人渣活活氣瘋了!
自從女兒出事後,一定要為慘死女兒討要一個說法的信念一直是這位可憐的母親賴以存活的唯一理由,在女兒走後的一週時間裡,她不吃不喝舉著狀子跪在縣公安局門口,卻沒有一個公安搭理她,把她當成是瘋子趕走。
她也曾聽了一個有文化的好心人建議,特意跑到法院對面那一排排律師事務所尋求幫助,開始這些律師們能夠耐性的聽,可是每一個律師聽說此案涉及縣公安局周副局長的獨生子,一個個都衝她擺手拒絕代理案子。
現實的殘酷往往超過人們想象。
受害女生家裡有個遠房親戚在機關工作,平日裡從不來往的遠親這時候突然一下子冒出來,口中親親熱熱稱呼“姐姐姐夫”,安慰了一番後,臨了卻從身上掏出十萬塊錢,說是周家給的賠償費,勸兩人別再鬧了。
十萬塊?呵呵!
十萬塊能買回寶貝女兒一條命嗎?十萬塊能抹滅女兒生前所受到的欺凌和侮辱嗎?十萬塊錢不算少,夠在縣城買一套大房子了,可是連女兒都沒有了,老兩口要再多房子再多錢又有什麼意義?受害女生的父母當著女兒笑盈盈的黑白遺像面前斷然拒絕了這位遠房親戚說客,把他罵了個狗血噴頭剛出家門,於是第二天,好戲就上演了。
那幫身穿警服的人居然說他們兩口子“擾亂社會治安”?居然二話不說要把兩口子銬上拘留起來?還要把他們兩口子送進看守所?
他們擾亂社會治安了嗎?
他們死了女兒已經夠可憐了,整天不吃不喝痛不欲生跪在公安局門口只想為自己慘死的女兒討要一個說法罷了,這幫警察卻血口噴人!
朗朗乾坤!這世上還有老百姓說理的地方嗎?
受害女生的母親在警察掏出手銬戴在自己手腕上的那一刻整個人徹底崩潰了,她渾身顫抖滿臉是淚不可置信眼神看著眼前身穿警服的警察。
她笑了!
她仰天長笑!笑的一發而不可收拾!從此再也沒停下來,一直一直不停的笑著,對著警察笑,對著家人笑,對著陌生人笑,對著所有人哪怕是一頭畜生,她都是一直一直笑個不停!
對於一個失去了愛女卻又遭受如此不公待遇被活生生逼瘋的女人,公安局的人總算是動了丁點惻隱之心,他們抓了女生的父親卻放了已經變成瘋婆子的女生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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