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一天衝他笑笑調侃道:
“誰想我啊?背地裡沒人罵就不錯了。”
今天的書記辦公室裡氣氛顯得尤為輕鬆,黃一天和龔老闆面前一人一杯綠茶正冒著熱氣,兩人臉上都掛著一絲笑意,明顯心情不錯。
龔老闆說:“黃書記,今天上午這麼一鬧騰,他朱長江現在算是屁股坐在火盆上了,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黃一天“哈哈”一笑:“好戲還在後頭呢,今天的事對朱長江不過是一個政治的利息罷了,要想政治上不被動,必須守規矩。”
龔老闆連連點頭:“黃書記真是高明,等到紀委的人找到朱長江的時候,恐怕他就算再怎麼狡猾也逃不脫這一劫了。”
黃一天點頭:“嗯,等到咱們把養殖戶的賠償款拿到手,再把養殖場的經營權拿回來,到那時還請龔老闆多費心了。”
龔老闆充滿真誠:“好說好說,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我知道黃書記是個一心為老百姓利益考慮的清官好官,我是真心服你,你交代的事情哪怕再難我也一定做好。”
“那咱們就以茶代酒,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
市區繁華地段一家美容院內,正在做美容的硃紅紅接完二叔朱長江打來的電話後無法平靜,一顆心狂跳不止,剛才二叔在電話裡咆哮的話讓她心裡隱約不安,思慮了一會她還是撥通了合夥人喬老闆的電話。
硃紅紅對喬老闆簡單介紹了胡集鄉養殖場老百姓上訪的突發情況後,對喬老闆說:“喬老闆,這回你無論如何拿點錢出來堵住那幫上訪老百姓的嘴,否則我二叔那裡沒法交代。”
喬老闆是個生意人,哪肯做這種虧本買賣?在電話裡一口拒絕道:“朱董事長,當初收購胡集鄉養殖場的專案本來是可以弄點利潤的,可是你卻沒有投資的意願,我也只能把資金轉回來,籤合同到現在我是一分錢沒有拿,你拿的好處最多,這會需要花錢消災當然應該你來出這筆錢。”
硃紅紅聽了這話氣的要吐血,她衝著電話咆哮道:“喬老闆這也太不仗義了吧?我硃紅紅有好處的時候記著你這個朋友,怎麼現在遇到難處了你就翻臉不認人?”
喬老闆也不是省油的燈,在電話裡冷笑道:
“朱董事長又何必在自己臉上貼金,若不是因為你是縣長侄女的身份不方便出面籤合同,你又怎麼會想起捎帶我?再說了,之前入賬一千萬資金可是從我公司的賬面上划過去的,我那筆錢哪怕是放在銀行怎麼著也得收點利息吧?”
商人重利。
硃紅紅眼看喬老闆是鐵公雞一毛不拔也有些著急,她倒是想要掏點錢出來救救急,偏偏她這些年一直做著空頭套白狼的生意,賬面上壓根沒有多少現金。
喬老闆顧忌兩人這些年合夥做生意的情分,主動向她建議道:“朱董事長可以拿著養殖場的產權去銀行做一筆抵押貸款嘛,說不定你還能再弄一筆,先把那幫上訪老百姓的嘴堵住再說。”
硃紅紅倒是還有幾分良心,衝著喬老闆沒好氣道:“那不行,咱們已經在收購養殖場的時候佔了便宜,如果再把養殖場抵押給銀行,那些老百姓損失豈不是更大?”
喬老闆譏諷道:“既然做得出初一,再做十五又能怎樣?依我看,大不了此事風平浪靜後養殖場逾期不歸還貸款被銀行查封,好歹能解燃眉之急。”
硃紅紅也是走投無路,無奈之下只能按照喬老闆的餿主意去辦,她聯絡了普水縣招商局長趙小泉,讓趙小泉幫忙拿養殖場的產權做抵押從普水縣哪家銀行弄點貸款,只要能儘快弄到一筆資金救急就行。
令硃紅紅萬萬沒想到的是,趙小泉很快給她反饋回來的資訊是,“胡集鄉養殖場在收購合約簽訂之前早已被原產權企業飼料廠抵押給銀行,是拿著銀行的錢建設的,你們當時簽訂的可是養殖協議,和產權沒有關係。”
這讓硃紅紅頓時一個頭兩個大,她怎麼也沒想到飼料廠的龔老闆居然是這樣建設的,看來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主?把一個已經有了債權的養殖場簽約給自己收購養殖權利,可是現在除了百姓,說要那個養殖權利?
硃紅紅此時才恍然大悟,難怪胡集鄉黨委書記黃一天那麼容易就答應讓自己收購養殖場?難怪飼料廠的龔老闆幾乎沒跟自己談什麼條件就同意簽約?他們肯定之前早就串通一氣,趕在簽約之前緊急用養殖場的產權做質押貸款,說白了,即便自己拿到了養殖場的養殖權利,落到自己手裡的養殖場其實已經成了負債企業,那天龔老闆不還貸款,那麼企業的養殖權都可能被銀行封閉。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硃紅紅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精心設定的陷阱到頭來卻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虧她拿了那一百萬的獎勵款項後還沾沾自喜以為自己又空手套白狼佔了個大便宜,敢情自己才是主動跳進了兩個老狐狸精心挖好的坑裡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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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銀行拿不到貸款,硃紅紅也無計可施,她只能回頭黏著喬老闆,在電話裡衝他威脅道:“喬老闆要是鐵了心一分錢都不肯拿出來我也沒辦法,不過我二叔到時候饒不了你,你也不用跟我裡格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