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商之間的博弈有時候就像是一場持久的拉力賽,雙方在各自努力往自己獲勝方向用盡全力拖拽的同時,其實各自內心都留有餘地。眼見局面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龔老闆不得不把自己潛藏已久的重量級底牌掏出來,他灰暗臉色沉默了一會,略顯艱難啟動嘴唇道:
“黃書記,我想跟你談一個交易。”
“交易?”
黃一天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眼神不覺一亮,奶奶的,我是有智慧的人,就喜歡人這樣說,他從龔老闆那猶豫不決的神態中猛的意識到什麼,儘管心裡有些小激動,表面上卻還是裝出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回應道:
“龔老闆,你知道我黃一天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我絕不會跟任何人私下做一些違紀違規的交易,再說,你能有什麼和我交易?有什麼值得我去和你交易?”
欲擒故縱的技巧對於黃一天來說早已輕車熟路。
他看著龔老闆聽了這句話後,一張臉上的表情慢慢堅定下來,看來他似乎已經在心裡做出決定,當龔老闆再次抬起頭來看向黃一天的時候,眼神裡多了幾分篤定。
他頗有信心口氣對黃一天說:
“黃書記,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跟你實話實說,其實我的飼料廠表面上看是我一個人在經營,其實是股份制,我本人是飼料廠最大的股東,普水縣政府也有領導在飼料廠持有股份,如果你一意孤行非要把飼料廠逼入絕境,恐怕即便我能答應,我的那些股東也未必輕易罷休。”
黃一天臉上故意露出不屑:“你的意思,有比我級別更高的領導幹部在你的飼料廠參股?我倒是不信了,現在國家從上到下禁止領導幹部經商,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頂風違紀參股你的飼料廠?再說,即使是這樣,我也不怕,畢竟誰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包庇違法企業,你說是不是?”
“話是這麼說,可是如果你要是讓那些有股份的官員沒有了年底的分紅,他們一定會到處給你黃書記添麻煩!我的話信不信由你,但是我那飼料廠的股權確認證書絕不會有假。”
龔老闆急切想要向黃一天證明自己所言非虛,當即從隨身攜帶的包裡掏出一沓厚厚的股權協議書。
黃一天抑制不住內心一陣激動,伸手接過那一沓厚厚的協議書文字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後,果然不出他所料,協議文字上股東一欄分別有蔣大寬和吳大觀的親筆簽名。龔老闆還在極力想要表明自己的飼料廠跟官方一直保持緊密聯絡,他滔滔不絕向黃一天講述道:
“除了蔣縣長和吳鄉長外,飼料廠還有一些官員參股,他們明面上拿著乾股,其實到了年底分紅的時候一分錢都不少拿,這些銀行的賬目上都有體現.為什麼之前蔣縣長會點頭支援我的飼料廠改變廠址?為什麼會平白無故的把很多土地給企業,說白了就是因為這個飼料廠也有他的一份,他當然希望飼料廠能夠建在一個更好的位置?
所以說當初飼料廠廠址變動的責任絕不是我龔某人一人所為,若是沒有上頭領導的支援,我這麼大的廠房在胡集鄉的土地上蓋了快兩年了,縣鄉兩級土地管理部門怎麼會不上門找我麻煩?說到底......”
龔老闆卻不知道,此時的黃一天心思早已不再他說的那些話題上。
黃一天心裡想的是,“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只要這份股權協議書在手,就算抓住蔣大寬那隻老狐狸的尾巴。蔣大寬身為領導幹部不僅背地裡收受企業老闆大量股權還從中分得鉅額紅利,這不正是他利用職權貪汙受賄鐵板釘釘的證據嗎?”
真是要睡覺,有人送個枕頭。
單身漢睡不著,有人送個美女,誰不喜歡?
......
當龔老闆從黃一天的辦公室裡出來的時候,他的心情極其複雜,剛才臨走的時候黃書記表態說,“龔老闆,你今天說的我很感興趣,這樣吧,你先把這些股權協議書留下吧,我會盡快召開鄉領導班子會議,針對飼料廠存在複雜情況討論研究決定後再做決定。”
雖說黃一天剛才對他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口氣相當淡定,可龔老闆卻隱約察覺,怎麼黃書記在看到股權協議書的時候似乎眼神明顯跳動了一下?看來這個小子一定想到了什麼對他有利的,否則,不會如此。此人雖然年輕,但是比那個老不死的吳大觀難對付多了!
開工沒有回頭箭,下面迎接自己的又將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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