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吳大觀信或不信,事情的確是真真正正的發生了,當鄉黨委副書記常佳發被抓和總賬會計及負責胡集村拆遷工作的綜合治理辦公室主任也帶走了的訊息傳開後,一時間胡集鄉政府的大院各個辦公室表面上看起來鄉幹部們都在正常工作,其實一個個內心莫不天翻地覆。
人人心裡都明鏡似的,副書記常佳發是鄉長吳大觀的左膀右臂,吳大觀私下乾的很多見不得光的勾當大都是常佳發親自經手。既然常佳發現在被縣紀委帶走調查,萬一他在紀委吐出什麼有價值的資訊來,鄉長吳大觀還能有好日子過?
這個陰雨綿綿的上午,胡集鄉鄉政府幹部們人心惶惶。
大家在昨天親眼見證了新來的黃書記對鄉長吳大觀寸步不讓的霸氣後,今天一早又見識到黃書記直搗黃龍的絕招莫不心裡各有所思。
昨天的會議上,副書記常佳發看不清形勢,一個勁附和鄉長吳大觀跟黃一天過不去,結果黃一天不能忍受這樣的下屬,導致昨晚上常佳發就被紀委抓了?現如今吳大觀正在辦公室裡大發雷霆質問到底是誰把縣紀委給招來的?
這個問題的答案几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偏偏這一回,吳大觀的那幫老下屬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把某人的名號說出來。
因為人人的心裡都忌諱,若是再敢隨便張口說出不該說的話來,昨天會議上不識相的鄉黨委副書記常佳發現如今的處境很可能就是他們的下場!
有下屬好心向吳大觀建議:“吳鄉長,現在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您看這事要不要找黃書記商量一下怎麼辦?”
吳大觀聽了這話愈加氣的暴跳如雷,伸手一指那命下屬發飆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我要怎麼做還要你來教?”
正當下屬被教訓的滿臉憋紅一肚子氣退到一旁的時候,黨政辦主任朱家友進了吳大觀的鄉長辦公室通知他,“吳鄉長,黃書記請你一趟。”
吳大觀正為這事衝下屬發飆呢,這個節骨眼上要是點頭答應去黃書記的辦公室豈不是自打嘴巴?他強撐著衝朱家友沒好氣道:“沒見我這正忙著嗎?黃書記要找我讓他等會。”
瞧瞧!明明是強弩之末卻還當著下屬的面裝出一副底氣十足的架勢?真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偏偏官場中類似吳大觀這種對臉面極其看重的領導幹部多不勝數。
朱家友一眼看透吳大觀的虛張聲勢,衝他冷冷道:“吳鄉長,黃書記說了,準備請你過去談一下飼料廠拆遷款問題,他說,昨天的會議上吳鄉長大包大攬會負責此事,現在問題鬧大了,想要問問吳鄉長準備怎麼對這件事負責?您要是不去,那我就先回去向黃書記稟報了。”
朱家友說完這句話轉身要走,吳大觀心一沉,他感覺到黃書記似乎有對準自己射發連環炮的意思,昨晚上常佳發剛剛被抓,今兒一早又要自己承擔拆遷補償款沒到位的責任,他這是要揪住自己不放嗎?
站在一旁的下屬看出吳大觀表面上強硬其實內心巴不得立馬一步跨到黃書記辦公室才好,一個個識趣從鄉長辦公室出來。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黃一天來胡集鄉上任之前早已把鄉里的相關情況瞭解一番,對於鄉長吳大觀的為人自然略有了解,吳大觀是從基層成長起來的幹部,從一個小小的村支書幹到如今的鄉長位置也算混的順風順水。常年在鄉里工作的幹部跟縣裡機關幹部的工作風格差別很大,總體來說,鄉幹部的工作作風相對較為簡單粗暴。
在基層工作過的領導們心裡也清楚,跟底層老百姓接觸的時候往往也只有簡單粗暴的工作方式才能湊效,比方說有一回鄉里有個叫王紅梅的小婦女因為家裡宅基地問題到鄉政府來找領導告狀。
這女人一進了吳大觀的鄉長辦公室便“噗通”往地上一跪,一把鼻涕一把淚訴說自己家裡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後來見領導好像對她告狀的事情不僅不在意反而臉上露出些許厭煩神情,二話不說當著吳大觀的面開始脫衣服。
當時吳大觀被這女人嚇了一跳,連忙問她,“你腦子沒病吧?有事說事你大白天在我這辦公室脫什麼衣服呀?”
農婦王紅梅毫不羞恥一把拉住吳大觀的手腆著一張臉湊近他說,“你們這些當官的規矩俺懂,俺家裡沒什麼錢買東西送禮,俺就陪你睡覺吧,只要你把俺們家的冤枉給洗清了,你要俺幹啥都行!”
一般人遇到這種場面肯定當場面紅耳赤手足無措,吳大觀在鄉里當了這些年的領導見識太多了,他當時一腳把正在脫衣服的王紅梅狠狠踹倒在地,衝她指著鼻子臭罵一頓:
“你個不要臉的臭女人,你以為鄉政府是個什麼地方?你敢在公家的地盤上脫衣服勾引國家幹部?你他娘要是再不把衣裳穿起來,老子就讓派出所把你抓了蹲班房!”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以暴制暴的方法去應付一些農村工作中遇到的難題效果立竿見影,只不過在鄉下幹工作的時間長了,再怎麼斯文的幹部也難免染上幾句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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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當年的吳大觀剛參加工作的時候也是斯斯文文一枚小鮮肉,在鄉里工作了近二十年後,硬生生從一條個性溫順的家犬變成了一頭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