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去地府,立刻馬上!”忘川此刻已經處於暴怒的邊緣,說話自然火氣十足。
陸判拿出一根鐵鏈子,“地府規矩,請吧。”
忘川看著那根鎖魂鏈,臉色沉了沉,將手伸了出去,陸判用鏈子將忘川的手綁好這才轉身,朝著虛空之中一揮手,一個巨大的黑洞出現在面前。
忘川跟著陸判走進了那個黑洞。
再次回到地府,地府卻不似忘川離開時的那樣,雖然依舊暗無天日,依舊鬼氣森森,依舊到處都是鬼哭狼嚎之聲。可是如今的地府卻真的如閻王所言亂成了一鍋粥。
因為她的離開,原本的忘川河幹枯得沒有一滴水,只留下一條深深的溝壑,而忘川河原本岸邊開滿的曼珠沙華也沒有了,只留下光禿禿的石頭沙礫。
以前凡入地府的鬼魂都會自覺的排隊過黃泉路,奈何橋,喝孟婆湯。如今沒了鎮魂石,一隻只鬼魂哪怕到了地府也都是四處飄著,在半空中哭嚎亂叫。
那些個鬼差通常是壓著一隻鬼魂強行的去喝孟婆湯然後入輪回。
但是鬼差的數量相比鬼魂的數量那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再加上厲鬼作亂人間,致使人間怨死的人增多,怨魂怨氣不散,整個地府怨氣沖天。
“喝,趕緊的。”忘川跟著陸判到了奈何橋邊就聽到一個婦嫗佝僂著背,木鋸的聲音次次啦啦的響起。
忘川看過去,只見一個鬼差壓著一個鬼魂,那老婦嫗正端著一碗黑漆漆的湯想要給那鬼魂灌下。
那鬼魂劇烈的掙紮著,哐的一聲,那碗黑漆漆的湯碗摔在地上,湯汁灑了一地。
“怎麼回事?老孃熬湯不辛苦嗎?一個個的不省心,得,不喝給老孃滾蛋,不伺候了。”那老婦嫗佝僂著身子,嘴裡怒罵道。
“別啊,孟婆,勞煩您再給一碗,這一次我一定把它給按牢實了。”鬼差連連說好話,手裡的鐵鏈狠狠的抽了那鬼魂一下,抽得那鬼魂一陣鬼哭狼嚎。
“叫什麼叫?老實點,不喝孟婆湯,你不想投胎了是不是?”鬼差對著那隻鬼魂一陣訓斥。
忘川看著鬧哄哄的地府,這地府果真是亂得不成樣子了。
“閻王在哪兒?”忘川根本沒有心思去管地府的事,她現在只擔心三生。
陸判悶聲悶氣的道:“跟我來。”顯然對於先前的事還是有些介懷。
陸判帶著忘川走到一處草屋,是的,那就是一個臨時搭建的草棚。
這地府何時有這種草棚了?
“你不帶我去閻王殿帶我來這裡做什麼?”忘川警惕的看著陸判。
陸判突然回頭,一雙牛鈴的眼睛瞪著忘川,聲音有些變調,“閻王殿?因為你,閻王殿早就沒了。”
“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難道沒看見地府現在成什麼樣子了嗎?這都是你造成的。”陸判說著語氣中怨念極重。
“我造成的?你該說若不是我甘願呆在地府數萬年,地府有這數萬年的安寧?”忘川諷刺道。
她並不覺得自己有錯,可是從陸判的話中,她能聽出來,陸判是把地府如今的現狀全歸咎於她。她不過不想呆在地府了而已,這一團亂與她有什麼關系,她從始至終都不是地府的人。
“你……”陸判想要反駁,但是卻不知道該如何說,只能恨恨的瞪了忘川一眼。
“閻王就在裡面,你自己進去。”陸判帶著忘川走到小茅屋,撂下一句話然後轉身就走。
忘川也懶得去跟陸判計較,一腳踹開了小茅屋的門,砰的一聲,小茅屋並不牢靠的門應聲倒下。
“媽的,誰踹老子的門。”屋內傳出閻王粗獷的聲音。
“三生呢。”忘川站在門口,茅草屋內亮堂堂的,被忘川一腳踹開了門,屋內的光瞬間透了出來。
地府向來昏黃,暗無天日,鬼魂喜陰暗,突然的光亮射了出去,外面本就亂糟糟的鬼魂更是四處嚎叫的亂飄。
閻王連忙揮手將屋子裡的光全部熄滅,屋子裡變得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