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閻王!”
四周的鬼差齊齊跪下,聲音洪亮的喊道。
一身黑袍的男子落到忘川跟前,扶手而立,鼻子裡哼出一聲“嗯。”
忘川並沒有看到閻王的臉,雖然閻王從天而降,替她打飛了那支筆,但是閻王背對著她,所以,忘川只能看到這個高大男人的後腦勺。
“你,過來。”閻王粗獷的聲音響起。
忘川挑眉,沒有動作,看見原本跪在地上的陸判一臉黑臭的表情站了起來,然後慢吞吞的往這邊走過來。
“快點,慢騰騰的做什麼?沒吃飯嗎?”閻王大喝一聲。
忘川站在閻王身後,看到陸判原本黑了的臉更是黑得像濃墨一樣。那憋屈的神情很是好笑。
陸判雖然臉黑得快滴出墨汁來了,但是還是加快了腳步,三兩步跨到了閻王跟前。
“閻王。”陸判手裡拿著筆,梗著脖子,這一聲閻王叫得很是嘔氣,似乎對於閻王突然出現很是不滿。
“還知道我是閻王?我還以為你想做閻王呢。”閻王劈頭蓋臉的就朝陸判罵了一句。
“不敢。”陸判的回了一句。
“不敢?我看你什麼都敢!我怎麼說的?我怎麼跟你說的?你都給忘腦後勺去了吧?嗯?”閻王開始暴怒的吼道,一點都不顧及現在是什麼場合。
偏生周圍跪了一圈的鬼差是屁都不敢放一個,安安靜靜的鬼跪著,更是沒有一個人敢抬頭,一個個的恨不能將腦袋給埋進地裡。
“我……”陸判黑著臉想要開口。
“我什麼我?還想狡辯?要不是我出現得及時,你說說你現在都成什麼樣兒了?”閻王打斷陸判的話繼續開始訓斥。
“那支筆是拿來打架的嗎?是拿來打架的嗎?我怎麼說的?小陸啊,你可是咱地府唯一的一個拿筆杆子的人,我以為你多多少少的算得上地府的文化人,可你呢?你做了什麼?拿著支筆杆子打架,這是文化人做的事嗎?粗魯,粗俗!”閻王劈哩叭啦的訓斥,語氣頗有痛心疾首的味道。
陸判的臉黑了紅,紅了黑,跟變臉似的,一雙牛鈴一樣的大眼睛隱隱含著怒氣,卻是敢怒不敢言。
“閻王!”許是終究不能忍受閻王這劈頭蓋臉的訓斥,陸判從牙縫裡擠出了兩個字。
“怎麼?不服氣?”
陸判閉上眼睛,咬牙道:“不敢。”
“不敢?不敢就是你其實心裡就是不服氣了?只是不敢而已?嗯?”
陸判閉著眼睛重重的喘著粗氣,“不是。”
“小陸,我可是對你寄予了厚望啊,才放心的讓你來處理這件事,結果你呢,一言不合就動粗,人家一小姑娘,你一個五大三粗的大男人,你好意思恃強淩弱?還帶著這麼大一堆鬼差,讓你來是說理的,你卻好,滿腦子只知道動粗。”閻王說得得痛心疾首。
忘川在他身後聽著在心裡默了默,其實她想說她能打贏陸判的,到底誰弱還不知道呢。
當然這話,她也就只是在心裡想想而已,何況她也沒必要說不是嗎?
“你說,你知道錯了沒?”閻王問道。
陸判整張臉都扭曲了,原本就長得磕磣人的臉因為氣得扭曲就更顯猙獰。
“問你話呢,啞巴了?”閻王又加大了聲音。
“知道。”陸判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知道錯了該怎麼做?”閻王繼續問。那架勢儼然就跟家長教育犯錯的小孩一樣。
但陸判又不是小孩子,當著這麼多鬼差的面兒,閻王這一通訓斥實在是讓陸判下不來面子。
“閻王!”陸判儼然已經處於暴發的邊緣,不過是極力忍著而已。
“叫我做甚?怎麼?想造反了不成?想打架是不是?來啊,我陪你打,打得贏我,這閻王給你做成不?”
“不敢。”陸判認命的又閉上了眼睛,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
忘川聽到閻王的話心裡隱隱發笑,這閻王說話也太不著調兒了,前腳才訓斥人家不要動粗,後腳就嚷嚷著跟他打。且不說這陸判根本不是閻王的對手,就算他當真打贏了閻王,想要當閻王也不是他說了算。這閻王存心是說話氣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