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月極不情願地起了身。
腦袋無比沉重,是昨夜和寧夫人徹夜長談,幾乎沒睡的結果。
“姐姐,我看不需要準備什麼了,這幾日這淑妃姐姐不是已經準備的很周全了嘛。我就隨便那麼一梳洗,穿戴整齊就可以了。”
“妹妹,這可馬虎不得,雖然你早就是王爺名義上的次妃了,但今日非比尋常,拜堂就等於是新嫁娘,這是你這一輩子最重要的一天,你要好生打扮才是。”寧夫人實在不明白,這眾多夫人求之不得的禮遇為何到了安妃這裡就顯得那麼事不關己呢。
莫非這安妃心中本就不是心甘情願嫁於王爺的。
“怎麼,妹妹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是有心事。”寧夫人一面疑惑地問著,一面已經起床,準備梳洗。
“沒,沒什麼的。”汐月淡然一笑。
寧夫人看得出她笑的有多麼牽強。
她是女人,不會看不懂女人的心思,這燕王對安妃這麼好啊,未必就能換來安妃的心,她的心中定是有旁人了。
人就是這樣,越是得不到的越要想法設法得到,燕王就是如此吧。
寧夫人也笑了笑,沒有搭腔。
有些話不必問的太過明白,安妃不說自有她的一番道理,沒有必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此時的凝香軒中,瑞妃正和自己的貼身丫鬟耳語著,臉上時不時露出陰冷的笑容。
這燕王府中張燈結綵,處處顯示著喜慶的色彩,安妃你不是要拜堂嗎。我倒要看看你和燕王的婚禮怎麼能圓滿。
“秀兒,你確保那件事無人知曉吧。”瑞妃還是有些不放心。
“主子,秀兒辦事,您大可放心,那個明月閣的丫頭,全然不知我在那鞋上做了手腳,那繡鞋可是淑妃娘娘差人做的,今日出了事情,怎麼也不會怪到咱們頭上來呀。”秀兒原本清秀的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這栽贓嫁禍,背後使詐的事情,在這燕王府中自是見的多,也做的多了。
“擎好,那就等著看好戲吧。”瑞妃悠哉悠哉地逗弄著她的黑色紅嘴的八哥鳥兒。
“好戲,好戲。”八哥鳥兒也跟著瑞妃鸚鵡學舌。
祥瑞軒內,淑妃伺候著燕王起床。
一身大紅色的華服早就給他備好了。
淑妃給他穿在身上,細緻地整整衣領。
十九年前,這燕王也曾經紅袍加身,把自己娶了來,那個時候,他還是一個青澀的小夥子,如今臉上已然沒有了當時的稚氣反而被一種沉穩內斂所取代,歲月的流逝並沒有在他臉上留下什麼痕跡,要說留下也只能是留下了更多的男人魅力,蓄起小鬍子的燕王比十九年前更加的英俊瀟灑了。
淑妃端詳著燕王,心中說不出的滋味。
今日,自己卻親手給他穿起來新郎的華服,親眼看著已經三十六歲的他和新人拜堂,淑妃的心在滴血,可是打爛牙齒也得血吞。
“王爺,這身衣服真是合身呢,王爺穿起來真是儀表堂堂啊。”淑妃強忍著,臉上綻放著溫婉的笑容。
燕王緊緊握住了淑妃給自己整理衣服的手:“儀華,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王爺這是說哪兒的話,只要您能開心,臣妾心中自然也就開心了。”淑妃違著自己的心柔和地說道,開心,何來的開心,自己的丈夫要和十幾任的夫人拜堂,自己能開心嗎。這府中的夫人除了自己是明媒正娶的,和王爺拜過堂之外,誰也沒有這麼高的禮遇,可是就這個安妃,迷了王爺的心竅。
淑妃恨恨地想,心中惆悵萬千。
快到午時,賓客們先後到來,燕王和淑妃去到廳堂外迎接來賓。
“燕王殿下,真是恭喜啊。聽說你今日要大婚的這位夫人可是個閉月羞花的大美人啊,燕王殿下真是豔福不淺,寶刀未老啊。”北平中一位皇親國戚嘖嘖稱讚。
“哈哈,柴郡王過獎了,今日不醉不歸。”燕王也寒暄著。
“好好,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