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鏡辭在心底把這句話默唸幾遍,短短几十個字卻讓她心頭一暖。霍尋還在等機會,霍尋還想著救她……她驟然一驚,手中的針線頓在空中。霍尋到底在想什麼?貿然傳信,他不擔心被伊卓發覺嗎?
她懊惱地嘆一聲,那小小的紙卷早就在燭火中化成灰燼了。筆跡無法校對也就無法辨別真假,也就是說有可能則是伊卓的計策。若是,那麼無疑她已經中計了。只是為何伊卓還沒有動靜?若不是伊卓做的圈套,那麼霍尋到底是怎麼把信送進來的?
顧鏡辭揉了揉太陽穴,轉眼望向窗外。灰暗的天空,灰濁的大地,像是回到了天地最初的一片混沌。外面罡風的呼嘯肆虐聲恣意席捲著這片草原。她無心再繡下去,把針線擱在一旁,喝了口茶。
“唔,繡的很好看。”伊卓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面前,帶著懶洋洋的笑意。顧鏡辭看著他猶如一頭懶散的獅子一般懶洋洋的,心裡卻忍不住一陣陣發涼。此刻他可以對著你慵懶而溫暖的微笑,下一秒也可以把你撕扯得片甲不留,鮮血淋漓。
顧鏡辭保持住恬靜的微笑,道:“大單于什麼時候過來的,瞧我,出神出得連你來了也不知道。”
伊卓輕笑一聲,隨意撩起長袍坐下來:“是在出神想什麼事情想的認真了,我也才剛剛過來,不礙事。”
顧鏡辭笑問道:“女兒家的心思,大單于也要聽嗎?”
伊卓盯著顧鏡辭看了一會,然後忽然大笑起來,眼底閃過一抹狠厲。顧鏡辭正疑惑著,伊卓猛地猙獰著把顧鏡辭按倒在地毯上。他低頭緩緩吻過她的眉眼,鼻尖,嘴唇,手熟絡地往她的腰間遊走過去。顧鏡辭似被一道驚雷劈中,她怔怔看著伊卓,帶著一絲哀求的意味道:“大單于……”
“你是本王的女人。”淡漠的一句話更像是警告,“女人的本分是什麼?本王不相信你不知道。”
顧鏡辭低頭推了推伊卓,“大單于要是喜歡女人,草原上也不會缺我一個。我明白大單于對的好,我只是需要時間來接受,難道我這輩子還跑得掉嗎?”
“那你發誓,你說你不離開本王半步。”
顧鏡辭猶豫著,最後只是低頭不說話,伊卓一拳砸在旁邊的地毯上,冷笑道:“顧鏡辭,還在裝嗎?你沒有失憶,你以為本王是傻子麼?”
“本王很好奇,霍尋為什麼肯放心自己的妻子來以身犯險……聽說,他大婚之夜拋下你獨自離開了是嗎?呵,果然只是個有名無實的女人……”
她心中一沉,伊卓眸色陡然沉下來用力撕扯開來她的衣裳。顧鏡辭被他鉗制住,胸前的褻衣被他一把扯下,的肩頭一片春色,被他盡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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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她被伊卓吻得手足無措,密密麻麻的吻輕輕落下,帶著羞恥。
“啪!”顧鏡辭憤怒至極,用力地掌摑過去。“伊卓,有本事你去找霍尋,一個女子算什麼?突厥人不是最講究義氣嗎?莫非此道為義?傳出去不是叫人貽笑大方?簡直駭人聽聞!”
伊卓望著她略帶憤怒的眼神,忽然覺得可笑至極:“你要本王跟你們講義氣?那霍尋為何退兵之後再來侵犯?本王要義氣做什麼?莫非義氣可以祈求上天讓大漠風調雨順,讓百姓安居樂業嗎?!”
顧鏡辭被問得啞口無言,伊卓起身離去,命人把她帶走關押起來由諾里親自看押。
第二次被俘虜,顧鏡辭心裡頭說不出的滋味。她不敢去希冀,還有誰會救她。父兄遠在千里,甚至並不曉得她如今的情況;唯一的希望就是遠在佑安的霍尋,上一世對他虧欠許多,霍尋怎肯出手救她?
再一次陷入死局,顧鏡辭甚至無法得知自己哪天就會再死一次。伊卓帶著她似乎在遠行跋涉,每日都有諾里親自過來給她送飯。諾里身為突厥第一猛將卻每日看押一個女子,更是不肯給她好臉色看,常常對她冷嘲熱諷。
她正思量著,諾里推開馬車的門進來,把一塊冷的發硬的饅頭丟給她。顧鏡辭懶得起身,看著那饅頭在自己身邊滾了一圈落到窗邊。
“撿起來。”諾里冷冷開口。
顧鏡辭似笑非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諾里將軍要我吃石頭呢。”
“好!你若是有骨氣就別吃!三日之後,本將倒要看看你還能不能笑出來!”諾里望著顧鏡辭,對著她吐了口口水。
三日……顧鏡辭猛地一怔,三日之後,就是她的死期了是麼?
傍晚十分,忽然有聲音在外面響起:“奉大單于之命,前來給她換身衣裳。”
“本將未收到任何命令,恕不從命!”是諾里冷硬的聲音。
那女子聲音陡然提高:“是嗎諾里將軍?”她從袖中丟出一塊帶著蒼鷹標誌的令牌,諾里連忙低首:“姑娘請——”
正疑惑間,一個素衣女子走進來。顧鏡辭眯著眼看了會,方才緩過神來:“阿桑?”
阿桑面無表情,只是把衣服遞給顧鏡辭:“換上,跟我走。”
那是一身灰色的胡人衣裳,顧鏡辭略一遲疑,阿桑道:“需要我幫你換麼?”
顧鏡辭拿過衣裳,揹著阿桑換好。一頭青絲飄散,披在肩頭。阿桑點一點頭,道:“跟我走。”
“你是伊卓的人?”顧鏡辭疑道。
阿桑冷笑:“於您而言,是與不是有什麼關係嗎?”